“尔后末将下山时,在山脚的树林里看见了他们的尸体,万箭穿心而死,对方大概安排了许多弓箭手在山脚伏击,至于对方是怎么料到的……末将也想了许久。”
“想出了什么?”
“大概他们行过山道的时候便看见了从吴谢坡战局出来的我军。”
“呵。”司徒琅嗤笑一声,不置可否,看向另一边的人,问道:“孟将军那边呢,明知道村庄是设伏的好地方,经过之前为何不先派人查探一番?”
他话音刚落,就有人忍不住出声道:
“孟将军在半月前就中了奇毒,要不停地吃药,前几天忽然发现药没了,便马上派军医回去继续抓,一天之内也能回来,将军便没有在意,还是按原计划趁早出兵,后来重伤敌方将领,本可乘胜追击一举夺城,没想到将军突然毒发,只能匆匆返回,到那坡村子前的时候,将军已经快不行了,苏小侯爷心中急切,又觉得墨军遭到重创,且除了吴德忠外皆是庸将,无人敢带兵来此设伏,便直接带军穿越村子,没想到墨军当真有人……最后竟将我们两万弟兄葬于火海!”
冯都尉身在局外,看到的是火光冲天时敌方的各种布局和己方的抵抗,具体的内因却只有局内人知道。
而因为两方关系,孟丹中毒之事一直只有他最亲近的将领知道,并特意瞒着司徒琅。
司徒琅虽暗中知道此事,表面却不说破,随口道:“中毒了还逞能,不自量力。”
“若是殿下肯尽职尽责,孟将军何至于如此冒险?我们两万多的弟兄何至于葬身?”方才站出来的人又忍不住语气不忿地道。
旁边的人想阻止都阻止不及,随即他们便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仿若冰凝一般,那种带着寒气的威压笼罩在众人头上。
半晌,上首传来一声轻笑,随即便听得那人道:
“本该两将想和共同御敌,是谁夸下海口说此战有他便可,让本王好好待在周州的?本王事后还特意让冯都尉带了五千精兵过来相助,你们又置他们于何地?主将中毒,有毒发之险,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影响战局,你们可曾告知过本王?敌方新将能在劣势之中精设埋伏反败为胜,日后必是劲敌,你们却将其视若无物,反将兵败归咎己方?孟丹手下的人已经膨胀到头脑昏聩的地步了吗?”
司徒琅的语气从一开始的轻慢到最后如疾风骤雨般击打人心。
那些将领被他问得说不出话来,个个垂着头,脸色由白到红,再由红发紫,紫中带青。
苏小侯爷能对湛王乱嚷嚷睁眼说瞎话,但他们不能。
他们的将军虽然在战场上跟湛王两立并称禹国双英,但离了战场,孟丹只是二品武官,湛王却是当朝最出色最受禹皇倚重的皇子,令朝野俱敬畏,更令太子忌惮。
空气又凝滞了许久,久到下面的人都要麻木,慑人的压迫感让人呼吸困难,却仍旧大气都不敢喘。
不知过了许久,上首才传来男人自带威严的声音:
“明日本王会带你们上阵,都安分点,继续头脑昏聩的,脑子就不用留了。”
……
厚实酥软的被褥叠成沙发状,葛优瘫的某人看着却不怎么舒爽,她身子僵硬,似神经紧绷,保持琼口微张,墨镜罩了半张脸看不见神情。
小半个时辰后,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动了动身子,拿开墨镜,坐了起来,双目盯着虚空,半晌傻愣愣地蹦出一句:
“麻麻耶,这个男人让我好怕怕……美人都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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