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莫舒扬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呵欠,由于傻喵不在身边,她暂时需要一个人形闹钟,于是便起身到下人住的营帐里吩咐了声。
回来之后又忍不住戴上墨镜瞧了眼,生怕错过什么好戏,发现司徒琅已经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半躺在贵妃榻上安安静静地看公文。
他乌发披散,垂眸认真地看着什么,神情平和中带着清冷,身上只穿了干净柔软的白色寝衣,袒露一小片胸膛,肤色雪白发亮,如珍珠一般耀眼,修长笔直的双腿伸展,随意交叉着。
傻喵很幸福地窝在男人的肚皮……哦不,腹肌上。
即使有衣服的遮挡,还是难以掩盖精瘦修长的身材,让莫舒扬打心眼里觉得,用“肚皮”形容实在是太亵渎了……
色眯眯地多瞧了会儿,料定他那样子估计也是快要睡了,待会儿应该没什么好戏看,莫舒扬这才一脸餍足地摘下墨镜,滚进被窝里呼呼大睡。
第二天,莫舒扬早早便起来召集众将士到主帐中议事。
禹军军营中的变化目前只有莫舒扬一人知晓,昨天司徒琅应该也是刚到军营,她必须告知己方将领这个消息,所以才有了这个大清早的早会。
而某人秉承着不放过敌军任何一点动向的原则,毅然决然将墨镜示于人前。
于是在主帐中等待的众将领便看见他们大将军走进来的时候,脸上正罩着两块圆形的黑乎乎的东西,那玩意似乎还能反光。
此时莫舒扬左眼是傻喵的视野,右眼是自己的视野淡定地迈步走进帐中。
“大将军!您眼睛怎么了?”
“大将军,您前面有个架子,别撞到了!”
“大将军,是谁把您弄成这样的?!”
“天要亡我墨国啊,吴将军现在还在卧榻养伤,大将军又瞎了!啊啊啊!”
……
“……都闭嘴!”莫舒扬稳稳地走到他们面前,看着这群人由惊讶到故作惊讶的神情,眼角狠狠地抽了抽,解释道:“最近眼睛时而见不得强光,需要东西罩着,这是来自西域的用黑琉璃做的墨镜,透明的!老娘能看得见!”
“是是是……”
“昨天司徒琅已经到禹军军营了。”
“啊?禹……禹国的湛王?!”刚镇定下来的将士们乍一听这消息又惊讶得差点跳起来。
“大将军是如何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就别管了,这世上多得是我知道而你们不知道的事情,你们要做的是无条件服从命令。”
莫舒扬的神情陡然严肃,语气不容拒绝,尤其是最后一句,铿然作响,掷地有声,墨镜罩着看不出神色,红唇微抿的样子更添几分威严。
众人皆不禁肃然。
默了默,只听得她又沉声道:“那天吴谢坡战役时有人眼尖发现孟丹其实是中毒了,所以禹军才会撤退。”
“中毒?”
“对,而司徒琅昨日已将他自己的精兵都带往禹军军营,接下来,我们要迎战的便是禹国湛王亲自带领的军队。”
“大……大将军……”
“有话就说。”
“那个湛王,也算是您的前未婚夫……您当真一点都不介意,人说少女情怀最是……”
“再说就滚!”
“……”
“放心吧,这件事对本大将军一点影响都没有,也希望你们能全心全力地信任于我、服从与我,做好每一件事情,面对如此强劲的对手,行差踏错一步,皆有可能功亏一篑。”
“是!属下定当齐心协力,与大将军同进退!”众人齐齐应声。
随即他们没有听到大将军的任何回应,抬头一看,发现莫舒扬端坐在椅子上,定定的,墨镜遮住眼睛,所有人下意识地觉得,墨镜背后的双眼一定严肃坚定地看着下面的他们。
然而……
墨镜之后,某人睁着左眼闭着右眼,正专注地看着几十里外禹军军营内发生的事情。
“纸笔拿来。”
她突然出声,底下战战兢兢的人群忽而便被吓了一跳,看着墨镜下紧抿的红唇,便忍不住紧张。
不敢怠慢,立即有人去准备了笔墨和纸,将纸摊好在莫舒扬案上,毛笔蘸好墨,塞在某人很理所当然伸出来的手上。
随即他们便看见莫舒扬保持腰脊挺直,墨镜正对前方,明显不是看案上的纸张,手里却拿着毛笔在纸上不停地唰唰唰画着什么。
帐中就这样安静了许久,无人敢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下面,看着莫舒扬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时而奋笔疾书,时而停笔凝思。
一个多时辰后,她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笔,也摘下了墨镜,将案上画满东西的纸立起来展开在众人面前。
赫然是一张布防图!
纸上画了吴谢坡即周围的大概地形,包括墨军军营和禹军军营在内,而墨军军营一片空白,周围却密集地画满了各种符号,还有许多从禹军军营延伸出来的线条。
这居然是禹军的布防图!
底下人一片哗然,满脸的惊喜和不敢置信,有人神色质疑,张口想问什么。
莫舒扬料到会有人怀疑这张图的属实甚至怀疑她本人,就算前些日子她在军中威望渐增,但暗中的怀疑之色她也没有遗漏,军中猛将皆是老虎,哪有那么容易彻底驯服。
她重申了一遍之前的话:“你们可以疑惑,但不要多问,可以怀疑,但请掂量清楚,我说过,我知道很多你们不知道的东西,但不方便告知缘由,你们只要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