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初来乍到的大一新生,我是自己开车来学校报到的。车是苏益在视频里交代过送给我的,卓越t3,这款跑车性能强劲,但外形和那些炫酷的跑车相比显得普普通通,就连颜色也是最内敛的黑色。这辆车像极了苏益。“真是绝配。”看着校门口来来往往的学生,坐在车里的我轻声呢喃。苏益走后,我才发现我的生活到处充斥着他的影子。无论是电脑里的程序,还是车里被我俩改造过的智能系统,就连他亲手制作挂在我房间好多年的风铃都让我恍惚,觉得他并没有死。现在,这个白布制作的娃娃风铃就挂在车上,“叮铃叮铃”,娃娃那充满弧度的嘴角真是够可爱。
宿舍是两人间,这很符合我的口味。我没有心情去经营各种所谓的人际关系,从小到大我就只有苏益。现在想来,苏益对我的影响还真是大。以前养过一只和我同岁的小狗大黄,我们一起在土里打过滚,一起在树下撒过尿,土狗的寿命也就十五岁左右,几年前大黄说走就走了,我和苏益哭的跟条狗似的。无论是后来家里养的可爱萨摩耶还是猛得一塌糊涂的捷克犬都替代不了大黄在我心里的位置,我也没再对萨摩耶和捷克那么亲昵。这世上,自然也没人替代得了苏益。
“咚咚”,宿舍门被敲响,打断了我纷飞的思绪。应该是我那素未谋面的室友。不过听这声音不像是用手敲的,用脚踹门,这室友应该是个硬茬子。还好,被散打冠军苏益揍过许多次的我还是会点格斗的,室友再猛我倒是无所谓。我打开门,预想中一米九被肌肉撑爆衣服的旷世猛男并没有出现。他双手抱着一床大红大绿东北棉袄风格的被子,上半身就这么被挡住了,脸都瞧不见。他背后还拖着三只大大小小的行李箱。“你好,我是戴斯蒙德·道斯,叫我道斯就好。”他呜咽着说到,要不是因为他头被被子蒙住说不了话,我还以为这位宝宝因为离开家哭了呢。怪人,我给他下了定义。
我接过被子,他长舒了一口气:“谢谢你啊,累死我了,您就是咱们计算机系的进校时排名第一的小兄弟徐来吧?”听着他嬉皮笑脸的语气,我才仔细打量这个疑似来自美国的怪人。一头红色的及肩长发,还是弯弯曲曲的大波浪,系着个布满星星的蓝色发带,一身花花绿绿的宽松t恤和大裤衩。上个大学怎么穿出了海南风情?感情是刚和苏益从夏威夷跳伞回来吧!我面不改色地回答:“小兄弟谈不上,不过我就是徐来。学校不是准备好被褥了吗,你怎么还带个被子?”“这就要从很久之前的一个雨夜说起了。”他把行李箱拽进房间,坐在凳子上摆出著名雕塑“沉思者”的姿势,一手扶住额头,神情忧郁,“那个晚上,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我再也忍不住了:“放他妈的屁!我也懒得听这什么狗屁爱情故事,过来整理你床铺,我帮你!”“嘿嘿。”道斯一脸笑意跑过来,不过立马傻了眼。
“这他娘的不是公寓吗?怎么还是上下铺?”“我也不知道啊混蛋,学校大门修的跟恨天高似的,教学楼一个比一个气派,谁知道都是骗人玩儿的。”“我还听说宿舍都是男女混寝,谁知道只有咱们楼下是宿管大妈!……你怎么睡上铺了?”“我喜欢,你管得着吗?”“得,那你以后就是睡在我上铺的兄弟了。幸会幸会。”他的笑脸跟大黄撒尿时看我的表情如出一辙,就是不知道他的身子骨像不像大黄那样耐揍。“谁要做你兄弟?你做我小弟还成。”……
收拾好之后,红头发的家伙坐到我旁边笑眯眯地瞅:“炎黄有句古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咱们初来乍到就坐在这里写程序不利于了解外面精彩的世界。我们先在学校周围逛逛吧。”
根据我和他相处了半小时的了解,如果我继续研究苏益留下的未完成程序,那我可能会被他闹得这辈子都搞不明白。“走。”我关掉程序,这个程序据苏益讲,是他的半生心血。“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个古话用错地方了。”“这怎么可能,我可是在东北,不是,在东方待了这么久的人!”
走在校园里,你就不得不赞叹这所大学的雄厚实力。历经沧桑的大理石建筑久经保养却还是微微泛黄,足见这些建筑的悠久历史。久负盛名的哥特式、纤巧繁琐的洛可可,就连炎黄的古宫殿都搞了一座用作校博物馆。图书馆都是极具现代风格的建筑,或许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学生,毕竟踩着那悬浮着的楼梯走上图书馆顶楼可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听说另一个校区还有酒吧式的图书馆,有时间倒应该去看一看的。道斯倒对此嗤之以鼻:“都去酒吧了,还读什么书?”我懒得搭理他。这一路走来,我也知道了这家伙说出来走走的目的。
“你看,那个妞的身材挺不赖啊!”“我去,这该得浪费国家多少布料啊!”“诶,这位姑娘穿的挺少,是个能生男孩的主。”……道斯瞅得兴高采烈,说得唾沫横飞,大有指点江山,激扬天下之势。
“少在这扯犊子了,跟我去图书馆感受幸福的气息。”我揪住他就往图书馆走。悬浮着的楼梯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天空岛。那座闪烁着蓝色光芒的巨岛就悬浮在我们头顶,那是我终将登临的地方。自然很多人梦想定居在那里,去成为掌握这世界的千人之一,过一把任何话语都能化为法律利剑的权力之瘾。但我对那些权力并不怎么感兴趣,只是想替苏益、替自己找到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