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炮还真是厉害啊!刘弟虽然没见过刘白羽炮兵部队的齐射,不过一门炮的轰击他倒是见过的,至少声音比朝廷的炮小了许多吧.
就在此时马世龙中军,忽然一通震天鼓响,炮兵阵地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炮声,仿佛一串串连绵不断的天雷,电闪雷鸣之中,浓浓的白烟覆盖了漫长的阵线,各门火炮炮架往后一退,数十发两斤到十多斤的铁弹冲出炮口砸向城墙,瓮城上尘土飞扬,无数碎石升上半空如雨点般落下,在护城河中溅起密密的白色水花。
周围骑兵的马匹一片嘶叫,眼前的景象让它们惊恐不已,连长期使用火器的刘家军战兵队亦是产生了些许波动。
刘弟心中狂跳,在一里之外也能感受到城墙那边的地动山摇。战争之神的威力只有亲身经历才能体验。
只是刘弟细细一看,被震撼的心却又换成了不屑一顾.
各炮的炮手开始用裹着打湿的羊毛棍子刷清膛,炮膛中传出水汽蒸发的丝丝声,接着装填手就填入一包新的发射药,另一名炮兵用一块湿布盖在火门上,防止空气进入引燃残余的火星。
铁弹装入后,清膛炮手用那根缠着羊毛的棍子把铁弹压实,炮兵再次调整好位置,第二轮射击再次到来,阵地上弥漫的烟雾很快模糊了刘白羽的视线,鼻中充斥着浓重的硝烟味道,第三轮she击时,他便只看得到橘红色的炮焰。
滦州城墙那边不断传来砖石垮塌的声音,还夹杂着许多惨叫和惊慌的呼叫,在红夷炮的面前,建奴的个人勇武已经不值一提。
三轮之后,炮兵阵地安静下来,铁炮已经热得烫手,需要等待他们自然冷却,这个时代的红夷铁炮一小时大概只能发射十次,连射三次后需要等待冷却,每日一般不超过一百次,而身管总的寿命大概在六百发。
等待冷却的时候,烟雾慢慢散去,弗朗机人拿起望远镜开始观察效果,刘白羽用肉眼都能看到瓮城多处地方砖石碎裂,露出了里面的土胚。
为啥不集中射击一角,集中火力攻击城墙一角,建奴没有火炮,为何不一排炮打出来,一排炮再打出?轮流开炮的气势当然大大不如现在的齐射,不过显然后者对火炮的寿命相当不利的……朝廷这些人不是拿红衣大炮当宝么?怎么用起来毫不爱惜呢?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刘弟想了半天,最后想起了刘白羽对自己说的,政治决定军事,终于明白了这些红衣大炮更大的意义就是震慑这些土包子军头,显示朝廷的力量===这比打死几个建奴更重要.
在刘弟队伍里的刘白羽嘿嘿吐糟道:“拆迁利器------你是来拆城墙的,还是打出一个缺口让陆军进入的???”不过后来刘白羽想到明军那悲剧的近战能力,也就无语了,孙承宗和马世龙还真是实事求是,如果学自己那种打开缺口就冲锋的架势,搞不好直接被满洲反冲锋导致炸营什么的,乐子就大了…….
孙承宗和马世龙才不管刘白羽怎么吐糟,红衣大炮集中火力打塌了一节一节的城墙,以力破巧,把敢于埋伏坚守的建奴炸的粉身碎骨,或者是震破耳朵,成为了傻子聋子,满洲勇士的武勇根本无法施展,只能看着战线一步一步的慢慢逼近瓮城.
半刻钟后,红夷炮队发出怒吼,七十门红夷炮再次对瓮城集火射击。
满洲一个勇武的巴图鲁拖着一个人,在一片狼藉的瓮城上慢慢挪动,这里烟尘滚滚,视线不清,到处是惨嘶呼救的声音,身边一些精神崩溃的抬旗汉人毫无目的的在城墙上走动,口中发出绝望的尖叫。
城外一连串霹雳般的爆响,片刻后他身下的城墙传来铁弹撞击城砖的轰隆声,整个城墙都剧烈的抖动起来,前面的几个墙垛向城外垮塌下去,接着半空中落下一些碎石块,砸在他的头盔上叮当作响,他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他用身子遮住昏迷的牛录额真,待石头雨之后继续拖着牛录额真移动,他现在只想到城楼那里,从城梯离开这恐怖的城墙。
地上倒着几个死去的后金甲兵和汉人,绕过他们,又小心的通过了城垛垮塌的部分,那里的城墙外面部分已经露出土坯,或许再来几炮,这段城墙就会垮塌,通过这里的时候,他能看到一里之外弥漫的白色烟雾,就是那些烟雾打出的铁弹,居然能击破城墙。
刚刚走过缺口,他看到前面有一名甲兵在原地发呆,目光呆滞的看着城外,是和他同村的图里琛,于是大声招呼他道:“图里琛,快过来帮我拉着。。。。。。”他哪里知道图里琛早被炮火震碎了耳膜,身为一个东北猎人,根本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种能召唤天雷的玩意,加上双耳失聪,早就神志不清,至于是疯了还是傻子,这就难说了.
当然,图里琛话是疯了还是傻子这个已经不重要了,而且也成为一个历史之谜了,因为还没等他未说完,“嘭”一声巨响,图里琛前面的墙垛突然炸开,一颗两斤重的铁弹将墙垛变为纷飞的石块,发呆的图里琛被几个大石块打中,如同麻袋一样被撞到后面的女墙上,发出一声夹杂着骨折声的闷响,图里琛的身子顺着女墙软软的滑下,他耷拉着脑袋,再没有一点反应。
勇武的巴图鲁咬着嘴唇,伏低身子,拖着牛录额真的沉重身子艰难移动,城墙上的尸体和石块都让他步步维艰,终于前面烟尘中出现一个熟悉的瘦弱身影,这个巴图鲁的汉人包衣到处叫喊着他的主子,巴图鲁赶快应了一声,巴图鲁的汉人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