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军呢?都死到哪里去了?怎么好像只有我们孤军奋战的样子?”刘弟气了个半死,只是自己心里不管怎么想,参谋们战前推演的很清楚,满洲人困守孤城,如果坚守到底,无论杀伤多少明军也是死路一条,必须反击中造成明军的大混乱,以少量精锐骑兵突围才算是最好的结局.
不过刘弟发现周围的明军基本都撤退了,一直粮饷充足,没有明军讨要拖欠工资经验的他,哪里知道明军撤退的奥秘?在他眼里看来,政治经济高于军事该是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事情,是高级军官乃至文官才应该明白的事情,和一般的小兵没有关系……
但是不管刘弟怎么想,被明军卖队友的刘家军却是根本退不得,在友军全部无影无踪的时候撤退,只能把后背交给敌人掩杀,那样的情况下,比这样面对面的血拼,伤亡可能是十倍甚至几十倍!
所以刘弟没有办法,只能命令士兵死撑下去,半步不退!
亲兵连续刺中两个跳上尸体胸墙的后金兵,他的长枪终于被后面一名大刀手砍断,那名大刀手踩着尸体猛扑过来,亲兵连退几步,躲开大刀手拦腰一刀,再往后退时却被一人挡住,大刀又横砍过来,亲兵往地上一滚,大刀噗一声砍进亲兵身后的一名火枪兵腰中。
那名强壮的后金大刀手抽了一下,那刀被火枪兵的肌肉夹住,一下竟然没取出来,亲兵猎豹般从地上窜起,将大刀手扑倒在地上。两人扭打在一起,那大刀手同样是身材粗壮,丝毫不逊色于亲兵,两人势均力敌,在地上翻来翻去,都想压在对方身上,他们自己体重加铁甲都接近两百斤,只要压上去,将大占优势。
喊杀声中传来竹哨子声音,是刘弟在向周围的友军求救,亲兵没有功夫去理会,近在咫尺的后金兵吐出浓重的口臭,令人作呕,两人仍在生死搏杀,那后金兵用手死命在亲兵脸上扣着,想挖亲兵的眼睛,亲兵把脑袋扭动一下,突然一口咬在那建奴食指上。
建奴啊的叫了一声,一下疏了神,被亲兵乘机压住,建奴抽出了手,虎吼连连,拼命挣扎,亲兵靠着体重压住他,伸手要去掏匕首,却摸了个空,不知掉到了何处。
那建奴拼命挣扎,亲兵一时也杀不死他,一边搏斗一边晃眼看看周围,发现建奴的箭插中露出的尾羽,腾开一只手抽出一支,猛地向建奴脸面插去,连续几次之后终于刺入建奴的眼睛,那建奴挣扎两下不动了。
亲兵筋疲力尽,不停的喘着气,抬头看旁边,见到伍长也和一个建奴滚在一起,互相卡着脖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过去帮忙,两人一起把那建奴杀死,一人捡了一根兵器要去帮助其他人,十字街口又涌过来一群密密麻麻的建奴。
伍长绝望的道:“你娘的,今天要归西了。”
亲兵哈哈笑道:“我杀够了,多赚了一个,跟着刘大人,这辈子不亏了。”
伍长哭笑不得,他与建奴可不是苦大仇深,打仗归打仗,死了他还是觉得亏。
这时周围突然响起许多哨子声,第一营的另外两个局终于赶到了,他们一上来,刘家军就占据绝对优势,立即将尸墙周围的第一批建奴全部杀死,只有少数后金兵刚才乘乱逃入北门。
尸体胸墙早已经超过胸墙的高度,各种姿势的尸体层层叠叠堆起一人高,第一营的士兵源源不断的从西边巷子涌出,在胸墙前方排出密集队列,火枪射击声不绝于耳,十字街口过来的后金军又在更前面的位置倒下无数。
刘弟的近卫营也出现在街道,他排出一个局往北门运动,打算把北门彻底封死。
伍长哈哈哈的傻笑起来,两侧都有友军,他们已经在安全位置,他赶快到处去看队友,接着就发现了营长亲兵的尸体,他被一支长枪刺中胸膛,已经气绝身亡,第三营营长也受了伤,左手不停的留下血水,铠甲上至少七八道刀痕,脸上也有一道刀口,满脸鲜血。
伍长赶快摸出自己的棉布,这是出发前营长亲兵用开水煮过的,亲兵帮第三营营长解下铠甲,开始帮他止血。
两人正忙着,十字街一阵猛烈的火枪齐射,然后响起巨大的欢呼声,第三千总旗出现在路口,伍长转头一看,北门上也竖起第二营的旗帜,建奴的北门退路已经被完全封闭,从北门城楼到十字街口,刘家军欢声雷动------至于阿敏和多尔衮逃了出去的事情,其实从战略上来说,这两人本来都是野心勃勃之辈,所以跑了的话,在皇太极惨败,威望大跌的情况下,战略上其实却是一个大收获,这一点刘白羽懂得。
巴图鲁的汉人包衣骑在马上,他已经跑出城外,听到满城欢呼声,转头去看看,城头上已经出现红色服装的火枪兵,几名刚刚跑出瓮城的后金兵被城头一阵火枪打杀。北城的两头也开始出现明军的骑兵。
巴图鲁的汉人包衣暗暗庆幸自己跑得快,他扶着牛录额真过了那个街口,就找到两匹无人的空马,巴图鲁接应着他两,一起出了城。
巴图鲁已经吓得脸无人色,那牛录额真身经百战,还算冷静,自己把那支箭杆折断,忍着剧痛骑马赶路。
牛录额真总算想起什么,转头对巴图鲁的汉人包衣道:“你是个好奴才,回去老子要是不死,就给你抬旗。”
巴图鲁的汉人包衣大喜,连连谢谢主子,毕竟在等级森严的满洲是否抬旗可不是简单的出人头地,有时候甚至和现在是否有人权差不多.。
牛录额真其实对自己的命运也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