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溪月凤眸一眯,露出几分寒芒,尔后将半起的身子落了下去,重新坐回到座位上,仿若自己没有任何动势一般,静观其变。
温思娴用白色手绢包裹住刀柄,将血淋淋的刀刃展现在了镜头前。
媒体想要进行大肆地拍摄和记录,颜安宁却在一旁抬手阻止了他们。
“阮溪月,你还记得自己用这把刀做过什么事情吗?”
温思娴握着刀,缓步逼近阮溪月,沉敛而又清冷。
“温小姐好兴致,拿一把莫名其妙的刀,来闹我和未婚夫的新闻发布会。”
阮溪月抿了抿唇,身体有些微微发抖,就连攥起的拳头都骨节泛白,但她却强忍着惧怕与担忧,凌厉地扫了她一眼。
“未婚夫?”温思娴低眸轻笑出声,倏然在抬头时将刀尖指向了她,“真是好一个未婚夫!你跟这个男人的婚礼,清安还能看得见吗?你今天说这些话,清安又能听得到吗?”
阮溪月冷冷地看着她,最后侧过头去,一言不发。
“溪月,你实话告诉我!清安到底怎么了?”于景西听出温思娴话中意思的不对,于是转头抓住阮溪月的手腕,连连逼问。
阮溪月眸光一凛,甩开于景西的手,低声呵斥,“现在是公众场合,如果不想毁于一旦,你就给我安静一点。”
玖儿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的互动,冷冷地笑了一声。
突然,他握着话筒,从那极高的台子上跳了下来,他手掌落地支撑了一下身体,尔后站起,拍了拍沾灰的小手,若无其事地走向温思娴。
“娴儿姨姨,你能不能带我离开阮家?”
玖儿无意间蹭了一下颜安宁的衣服,却伸手扯着温思娴的衣角,抬眸看看她,小小的脸蛋上,大大的眼睛闪烁着认真与期待。
自己与亲手骨肉的距离只剩下一步之遥,颜安宁侧眸望着他,神情微怔。
“是你?”玖儿注意到身旁的人,抿了抿薄唇。
“玖儿,你认识这个姐姐?”温思娴将刀收回,蹲下身抱住玖儿,神情缓和了许多。
玖儿坚定地点了点头,“嗯,认识!娴儿姨姨,她是好人,我喜欢她。”
“好,既然玖儿喜欢她,那我便相信她。”温思娴起身,用没有握刀的那只手牵起玖儿,看向颜安宁,“帮我照顾一下玖儿。”
温思娴用手掌包裹着玖儿小小的手,向颜安宁的手中送了过去。
颜安宁缓缓地伸出手来,仿佛每靠近一下,就会让她的心里更雀跃一分。
阖上双眸,她生怕这一切都是假的,眨眨眼睛就会全部变成另一副模样,她不敢去看,直到玖儿将手从温思娴的手掌中抽了出来,主动牵上她。
“能够牵玖爷的手,是你的荣幸。”玖儿很臭屁地仰起下颌,不过在看到颜安宁那双清澈又呆滞的杏眸后,他并没有将臭屁坚持到底,而是别过头去,傲娇地害羞了。
“也是我的荣幸。”良久后,他闷闷地补充了一句,随后握紧了颜安宁的手。
那双杏眸,像极了他的妈咪。
虽然他的妈咪看起来又胖又丑,但是那双眼睛是不会变的。
而且……他有看过他妈咪年轻时候的照片,如果没有被人陷害的话,应该也会跟身边这个小姐姐一样拥有盛世美颜吧。
见状,阮溪月从容不迫地起身,向台下的玖儿伸手。
“玖儿,过来。”
“月姨,你没有资格命令我。”
虽然说着狂拽炫酷吊炸天的话,但玖儿却缩到了颜安宁的身后,还蹭了蹭她的大腿。
颜安宁笑靥如花,抬头望向阮溪月,“阮小姐已经自身难保,不如先考虑自己吧。”
语罢,她抬起藕臂护着玖儿,白皙的指腹摩挲着他的发鬓,眸底温柔如水,周身仿佛都泛起了母爱的光辉。
“温小姐,你曾经眼光不错,跟我妹妹清安成了朋友,如今怎自甘堕落,跟这种女人狼狈为奸?”阮溪月葱白指尖指向颜安宁,唇边挂着一抹讽刺的笑意。
“狼狈为奸?”温思娴低首玩弄着手上的那把刀,喃喃自语,却是以一种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我更相信,你和这把刀狼狈为奸。”
阮溪月脸色一白,向后退了一步,“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温思娴在媒体代表中走过,将那把刀向他们展示了一圈。
尔后她绕回阮溪月面前,眸光冰冷,“不如我问你几个问题,让媒体的笔评评理!”
“清者自清。”阮溪月冷哼一声。
“好。”温思娴与台上的两人对视,微微昂首。
“清安得了什么病?”
“她又在哪家医院?”
“现在身体情况如何?”
“为何你……迟迟不敢让清安露面?”
温思娴连连逼问,甚至没有给阮溪月留下任何回答问题的空隙,最终,她紧紧地攥起了拳头,双眸泛红,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盯着温思娴。
“让我来替你回答这些问题如何?”
“因为……清安已经死了!你敢在这里向媒体解释一下,清安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最后一句话,温思娴几乎嘶吼出声,再次将那把刀举了起来。
镁光灯下,那血腥的红色闪着刀刃的银色亮光,刺痛了阮溪月的双眼,让她背后直泛冷汗,整个人连连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高凳上。
如此,在场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
安城温家温思娴,举着一把刀指控阮家千金阮溪月——她亲手用这把刀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