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说中看过,在电影中也见识过,龙往往是崇高和伟大的代名词。
龙对于我们而言,是威严的,也是神秘的。可却忘了龙本来就是异常的生物。它会做什么,它的喜怒哀乐,它们到底是什么,这些我们并不知晓。
但当亲眼目睹死气卷着那泡着干尸的湖水,成为烂糊的泥浆,它生出爪牙,生出狭长的背,生出强劲的尾。它会做什么,它的喜怒哀乐,它们到底是什么,这些问题都不重要了。
明明只是些烂泥状的腐液,却凝成了如此强大的存在。
于是当它以完整的形态出现时,空气中充斥着它散发出的透骨寒气,那难以言喻的威势,让我根本站不住。
此时我的心中只有一个疑问。
它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
是的,我知道徐州这些连绵不断的小山之中,肯定孕育着一条龙。当我看到这千疮百孔的山时,我想这里肯定隐藏着什么辛密。
所以我猜到这里可能会有龙的存在,或许是一条大龙,也可能只是一条小龙。总而言之,我的心理早就做好了准备。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的心理准备在这条龙面前,实在是太过于渺小和可笑了。
我的身体在颤抖,每根骨骼都仿佛在悲鸣。淤泥堆砌而成的龙盘旋在湖面上,它两颗空洞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我们。
它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
死气淤积,愤怒和仇恨,让这条龙变得冷漠和残暴。
我不是它的对手,或者说,我连对等的站在它面前都做不到。
然而,当我躲避它的视线,眼睛低头划过清澈的湖底时,我看到了更多的尸体。
他们不是干尸,或者说,是她们。
湖底的深处,全都是年轻女性的尸体。她们穿着华丽,圆润而饱满,看起来都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而且她们的怀里,都抱着一只猫。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感觉轻飘飘的服饰仿佛就是她的标志,谷梁楚正闭着眼睛,怀里抱着六条,她俩正安详的沉睡在干尸群的中间。
看到这个情景,我不知道哪里挤出来的力气,腾地迈开了步子,直接跳进湖里。
湖水冰冷刺骨,而且意外的粘稠。我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疯狂的往我的体内钻进来。好在湖水不深,我一只手直接揽过谷梁楚的身体,发现一道气旋在保护着她的身体。
还有救。
我不再迟疑,拿出刚才“蹦极”省下来的一张盾符,将它揉碎。一层如同蛋壳般的薄膜隔开了我与湖水之间的联系,我抱起谷梁楚,向湖面上游去。
我将她扔在岸上,用手探了探她们的鼻息,她们的口鼻出都有着一丝温暖的气流。我料想这可能是谷梁楚在落难前的自保手段,于是摸了摸她的脉搏,及其微弱,应该是冰冷刺骨的湖水让她的身体机能发生了停滞。我又摸了摸六条,它一直缩在谷梁楚怀里,情况要好的多。
喇叭芽看到她的主人,顶着龙的威严,艰难的走了过来。看到冰冷的谷梁楚,她立刻将衣服幻化成一张厚厚的毯子,将她裹住。
我转头看着已经成型的龙,对喇叭芽说道:“撤!”
可我的声音似乎唤起了这条龙的灵智。它用它那双空洞的眼睛看着我,嘴在动。
“谷……梁……”
它的发音浑厚而有力,光是听到那声音,我的耳朵好像就快溃烂了。
龙低下头,原本只是淤泥组成的它,竟已经生出鳞片。龙须颤动着,已经伸到了我的面前。
在它靠近我的同时,坐在我肩上的天将终于行动了。他提起宝剑,劈空一斩,切下了那段龙须。
龙须跌落在地上,变成一滩淤泥。而这些淤泥蠕动着回到湖里面,又重新变回龙身的一部分。
这是一个强大到无懈可击的对手。
只能逃!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可我对气息的敏感,让我感觉到这里的死气,此时正散发出一种异样的悲鸣。
“……救……我……”
我感到纳闷,但马上就理解了。
这是这条龙的悲鸣。
“……救……救……我……”
愤怒,哀怨,这空旷的山洞中,死气不受控制的疯狂流转,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内心。迸发而出的死气中,蕴含着充撤,歇斯底里的悲鸣。
“……恨……我……恨……”
龙在怒吼。
龙在挣扎。
它正在逐渐获得形体,同时,它正在逐渐获得思维。这漫天的死气,结合着这透明的湖水,让龙发出的力量开始扭曲。它仿佛要重开束缚,却对此无能为力。它只能散发出龙的威严,压制着我们的身躯。
是什么强大的力量?能将龙都束缚着?
“杀……杀……杀……”
悲鸣的呼喊最后变成一个字,那就是杀,它想杀我。
龙威爆发出数倍的力量,碾压。
我纠结起全身所有的力量,想要做出抵抗。但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很有可能都只是化为泡影。
我肩头的天将,在这龙吟中化为虚影,变得支离破碎。我看到澹台英泽呕出一口鲜血来,昏倒在地上。喇叭芽被打回原形,只是她强忍着痛苦,寸步不离的守护着昏迷的谷梁楚和六条。
我强撑着意识,向龙跨出了一步。然而,它仿佛又像是再惧怕着什么似的,龙吟再起。
“……救……我……”
看到我在逼近,龙在绝望的咆哮着。
但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