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边境的桃江县城的城门处,一群逃难来此的难民正在接受着守城士兵粗略的检查。
他们衣衫褴褛,看来起已是末路蜉蝣般不堪,守城的士兵也似乎不想多做为难,略微地翻了下包袱也就放行了。
这些难民顺利通关后进入城中后,立刻就有一队士兵懒懒散散地走过来吆喝着,招呼着,将难民往一旁集中,若是遇上动作慢的,迟疑的,也不免上去踹两脚或是挥上一鞭。
这些难民一脸苦哈哈的无奈,不得不往一起集中,而此时,有三个人推着一辆独轮车运送着柴草朝城门而去,当他们推着车与这些难民相距不过一米之距时,突然,他们从柴草中抽出兵器砍向了跟前的士兵。
而那些前一秒看起来还苦不堪言的难民也突然凶相毕露,他们纷纷冲到独轮车前从柴草中抓出武器,对着那些因为哗变而冲上来防卫的守城士兵大开杀戒。
城门下突生变故,城楼上驻守的士兵自然急忙应对,弓箭手们立刻弯弓搭箭对内放出箭矢,也有不少兵勇冲下城门准备杀死这些凶恶难民。
然而就在此时,城外百米开外处,一队兵马竟向着城池汹涌奔来!
只是忙着对内遏制的士兵们都盯着城内哪里关注了城外的动静?等到
马蹄声阵阵轰烈,声势骇人令所有人察觉不对时,这队兵马已经来到了城下!
“兵马来犯!关城门!快关城门!”
守城统领急声呐喊,城楼上的鼓也被咚咚敲响,大家拼命往城门处跑,试图关闭城门。
可那些“暴动难民”却一个个凶狠无比,将试图关闭城门的士兵尽数杀死,此时汹涌而至的兵马没有任何阻碍的直接冲入城中……
……
“玉儿!”林地里,玉儿在前直冲,花柔追在后面:“玉儿,你慢点,等等我。”
玉儿突然站住转身看向花柔:“刚才的事,你不要与旁人提。”
花柔一愣,继而无奈浅笑:“我当然不会告诉别人啊。”
“我和他没可能的。”玉儿说完急急迈步向前,花柔惊讶地追在后面:“真的吗?我看他还是很喜欢你啊……”
“喜欢有什么用?在他心里我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玉儿站住回头看向花柔:“他会舍弃我,为了他最在乎的舍弃我!”
花柔闻言愣住,玉儿此时却抓住花柔的双臂,神情激动道:“我,是绝对不会委屈我自己的!这辈子如果我得不到最诚挚的爱,我宁可不要!花柔,我劝你最好也清醒一些。”
花柔无奈得一叹:“玉儿,君吾对我很好。”
“再好又有什么用?如果有一天,你和他的江山成为了对立面,要你就要舍弃江山,要江山就要舍弃你,你说他会怎么选?”
花柔看着玉儿的双眼:“我希望他选江山。”
玉儿愣住。
“结束战乱,天下太平才是最好的日子,这是我和他共同的心愿。”
“你,你,你不要爱情了?你可以不要他吗?”
“爱情我当然要啊,但不是非要把他拴在身边,然后放弃我们彼此最在乎的才叫爱啊!”
玉儿再次愣住:“什么?”
花柔笑吟吟地看着玉儿:“爱他,不一定是占有,何况……我会尊重他的选择。”
“不不不,这不对!”玉儿使劲儿摇头:“人都是为自己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花柔反抓上玉儿的手:“可师父教我爱人如己,我娘要我记得世间终是美好,就连你都为了帮我只身犯险。”
“那是因为我在乎你啊!如果你对我不重要,我根本不会出手帮忙!”
“你又自己骗自己了,这几日你不都在照顾着凤主吗?她难道对你很重要?”
“我,我……”玉儿语塞,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花柔浅笑道:“再退一步说,若真的人人都为自己,那你和我怎么可能站在这里呢?我岂不是早就被你杀了?”
玉儿盯着花柔,眼里是不解和疑惑:“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可以如此轻松地放开感情,放下对别人来说最在乎的一切?是不是你根本不在乎这些……”
“我怎么会不在乎呢?其实……我害怕失去,我也会痛,我和你一样会还手,会惩戒恶人,但是……我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怨恨不公,憎恨一切的人。”
“你会为你的父母报仇吗?你别告诉我你不恨孟知祥!”
花柔一愣,而后点头道:“我恨他,想到我爹娘惨死的模样,我就恨不得立刻出现在他的面前杀了他!可是……我不能因为这个恨,而每日活在深渊里啊!如果我变得只记得仇恨,那我爹娘在天上是不会安心的!”
花柔说完抬头看向天空,此刻红日已斜。
“玉儿,你好好想想,以前的你,开心过吗?”
玉儿低头不语。
“不管你开不开心,日子都是一天天过去,太阳还不是高高挂在天上,日复一日地升起与落下?”
玉儿闻言也抬头看向天上的红日,必须得承认,此刻的红日与红霞映在一起,美轮美奂。
“你我乱世求生,活着已经不易。”花柔郑重道:“何不好好善待自己呢?”
花柔说的都是她的真心话。
爹娘死后,她遭遇黑暗,一路逃生,她的心里不是没有过恨,但是从小到大,爹娘都是告诉她为人一定要善良,告诉她活着就要笑着去迎接每一天,告诉她勇敢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