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司空烈冷声道了一句,打开了房门。
一开始,他的确在忧虑齐王会对自己不利,这才没有立刻开门,冷静下来之后想想,齐王的功夫极好,若是真想杀人,一扇门还真的挡不住,也没必要多费口舌。
索性打开门说话。
门一打开,还不等他开口说话,门外的卓离郁便伸出手,朝他抖出一叠白纸黑字。
司空烈的视线接触到纸上的内容,瞳孔顿时一紧,伸手就要去拿,卓离郁却迅速抬高了手,躲开他的触碰。
“司空老儿,看清楚上边的内容了吧?你身为御史,给人大开方便之门,这个本王原本不想管,朝野上下,有几个人是私底下完全没犯过事的?事有大小,你犯的这个事可不算小事,要是流传出去,不知你这个御史的位置,还能不能坐得稳。”
卓离郁望着眼前的人,唇角挂着清凉的笑意,“本王也是偶然中得知,你与死者的父亲有这样的交易,柳尚书私吞赈灾粮饷,侵占平民土地,按照我朝律法,应革职贬为庶民,抄家并流放三千里。”
司空烈的脸色黑如锅底。
卓离郁继续道:“可是你去刑部那里打了招呼,费了些功夫,让他的罪行里少了一条,私吞部分赈灾银这事瞒不住,侵占土地的罪行却被瞒了下来,他用女儿跟你做交易,因此只是被革职抄家,没有受任何皮肉之苦,如今在你的庇护下,日子过得还算舒心,你说,这不是徇私枉法是什么?”
“你……”
“你可知父皇平生最憎恨什么?官官相护,中饱私囊,罔顾法纪,你把我朝的律法当成什么?一把年纪了为老不尊,为了个美貌女子犯这种过错,柳尚书在本王的逼问之下,写了整整五页供词,这白纸黑字,要是拿到父皇面前去,你该怎么为自己辩解?嗯?”
“你……”司空烈握紧了拳头,“你今夜来,就是来威胁老夫的。”
他平生很少犯糊涂事,但是为了娶个美娇娘做妾,还真就犯了一回错,他以为这事做得极其隐蔽,刑部那边早就打过招呼,没理由流传出去,他想不到卓离郁会从这件事情上入手,更加想不到,这事都过去两年了还能被翻出来。
是谁走漏了风声?
卓离郁将他的面部表情看在眼中,只觉得好笑。
这司空老儿大概想不到,自己是被女儿无意中出卖了。
说来还多亏了阿星,阿星之前把她和司空夏的谈话都复述了一遍,其中就提到了柳家姑娘嫁来做妾的原因。
在外人眼里,达官贵人老牛吃嫩草不算稀奇,若非司空夏不够精明,嘴巴不严,把两个官员之间交易的事情泄露,他还不一定这么快就能找到制服司空老儿的办法。
或许是司空夏太信任阿星,不够警惕。
“你想怎么样?”司空烈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你直说便是。”
“你应该猜得到本王想说什么。”卓离郁道,“三日之内抓到凶手,这是无稽之谈,你到现在还怀疑本王吗?本王连凶手的影子都没见着,你们顺着线索查到本王头上,又被本王推翻质疑,你们拿不出板上钉钉的铁证,本王的嫌疑却依然不能洗脱,在查不到凶手的情况下,本王只好抓你的小辫子了。既然有人把黑锅甩给本王,本王也可以甩给其他人,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
“你是要老夫找个人来充当凶手?你可别忘了,锦衣卫那边没那么好糊弄……”
“糊弄不过去,你们就私下商量,本王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而是在通知你,三日之内你若是不能结案,本王手上的这份白纸黑字,就会呈到父皇的面前。”卓离郁道,“你没有权利拒绝。”
“若是我办好这件事呢?”
“本王就把这份供词给你,让你拿去烧个干净。”
司空烈静默。
“你只能答应,没有别的选择。”卓离郁唇角的笑意毫无温度,“三天之内,记住,抓到‘凶手’,还本王一个清白,至于真正的幕后黑手,一定还会再出现,这次陷害本王不成,说不定还有别的招,没准哪一天就被本王给揪出来,届时,你也就能给你的爱妾报仇了。”
“那么,老夫期待有这么一天。”司空烈冷哼一声,转身走回卧房,关上了门。
卓离郁收起手中的供词,转身离开,黑色的夜行衣融入了浓浓的夜色里。
……
将军府。
雅致的房屋内,灯火未熄。
妙星冷坐在床沿边上,听着空气中均匀的呼吸声,望着床上的高年年。
高年年此刻已经睡着了,那么,她也可以回房去睡了。
吹熄了屋内的烛火,她走出了房门。
她的卧房与高年年相邻,几步路就到了房门外,才推开房门,忽然就听见身后有异响,有一道黑色人影正落在她的背后。
她十分敏锐地转过身,出手就要袭击。
对方也十分眼明手快,一出手便拦截住了。
“阿星,是我。”
黑色蒙面巾下,溢出了熟悉的声音。
妙星冷听着这声音,收回了手,“是你?”
她自然听得出卓离郁的声音。
“进屋说,别让人看见。”把卓离郁揪进了屋子里,这才道,“来得正好,我下午想到了一个法子能帮到你,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