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扬看殷果紧张的小眼神,觉得无比可爱:“对,该走了。”
“我送你,”殷果当即说,又对陈教练解释,“地铁站很近,我马上回来。”
“去吧。”陈教练笑着答应。
等两人出了门,陈教练才笑着问硝子:“平时嚣张惯了,摔了吧?”
硝子打着哈哈:“这不是闹着玩呢嘛。”
“人家也在和你们闹着玩呢,看不出来?”陈教练直接说,“他可是连你们六哥都照样削的人,要不是看你们都在赛前状态,早来真的了。”
***
两人在电梯里,开了几次门,到2楼全都下了。
殷果等着楼层显示,还是1层,他就要走了。今天全是走马观花被人看,匆匆收拾东西来这里,好像白白浪费了大半天。
“你到dc又要天黑了。”她说。
“对。”林亦扬插着裤子口袋,在看着电梯镜子里的她。
1楼到了,电梯门打开。
林亦扬没动。
她赶紧按住开门的按键:“到了。”
等在门外的入住旅客纷纷入内,拖入几个大箱子,隔开了两人。
有人拿出门卡,刷了楼层。
“再不出去,电梯要上去了,”她隔着一个中东人,探头看他,催促着。
又进来两个人,刷卡,选了楼层。
殷果都不好意思再按住电梯了,她有感觉,已经有人开始不满地瞄自己了。
一秒的沉默。
“你住几楼?”林亦扬问。
“……6楼。”
他点头:“我送你上去。”
不是要送他出去吗?
殷果松开手指,在电梯上升后,才想到找出门卡,在四排楼层按钮下的黑色感应区域刷了下,按下6。
两人是第一批出电梯的住客,走廊里只有两个客服人员。
殷果办好入住后,自己上来放过一次箱子,在门卡上确认房间号后,指了指左边。两人绕过了一辆银色的客服车,从一叠叠堆积如山、码放整齐的白浴巾旁路过。
她前脚走,他后脚跟着。
到门口,进去时,服务员推着客服的工作车走过去。
殷果险些被自己丢在门内的箱子绊倒,林亦扬先看到了,把箱子往里面推了一下。她还想插门卡,就被林亦扬把手按在了墙面上了。
“和人合住?”他低声说,用脚带上门。
啪嗒一声,门锁挂上。
殷果浑身的血液都在往上冲,转过身,背贴着墙:“嗯,还有个小朋友,女的。”
我在说什么,谁会来比赛和男的合租,当然是女的。
林亦扬的右手在她的腰上,左臂压到她头顶上的墙壁上,低头,想亲她。
“万一人回来——”
“五分钟就走,”他已经拖到无法再拖,“没这么巧。”
他呼出的气息,在她的额头上……她的心脏好像失去了跳跃的力气,人也是,呼吸停在那,直到嘴唇和他在的碰上。和昨晚不同,这次她对接吻有经验了,可也和昨晚相同,一次的经验还是极其匮乏的。
林亦扬的舌尖在她的牙齿上扫过去,殷果人立刻腿软了。
幸好有墙支撑着,还有他抱着自己,他低头的姿势并不太舒服,换了个方向,再次低头。殷果的下唇微微一痛,低低地“嗯”了声。面前的男人含着她的下唇吃了会儿,最后开始了正经事。
殷果好像能看到每一个动作,看到他如何偏过头,和自己的舌尖搅到一处。
好像大脑又是一片盲白的,完全不会思考了,只是和他靠在墙边,做这种亲密的事。五分钟究竟有多长,她根本没法判断,最后舌尖都麻了,下唇也被咬得发胀。
很痒,自己咬着也不管用,心里更痒。
殷果努力地喘着气,眼前的景物有点晃,忽大忽小。
一个男人,从一月底到三月底,认识了两个月。
可是两人只是每个周末匆匆见面,怎么在一起的呢?她的逻辑全都断线了,只是有个单纯的想法,想和他在一起,像这样在一起。好像又有点害怕,万一他是渣男怎么办……
他说追自己,可万一其实有女朋友怎么办?或者脚踩多条船。
自己连他的学校都没去过,除了纽约这里的一票行业内有声明的朋友,除了表哥和他认识,好像林亦扬这个人对她来说,还有许多未知的区域。
“老样子,”他用脸贴着她的,在她耳边低声说,“周末回来。”
“嗯。”她答应着,在自己的猜想里神游着。
他笑了。
“除了‘嗯’,能不能多说两个字,再见又是下周了。”他说。
她被他笑得脸红:“我们可以发消息。”
对,是可以。
但摸不到,碰不到,拉个手都不行。
每次,每周,林亦扬见到殷果都觉得是新鲜的,像第一天认识,这是远距离恋爱的迷人之处,可也折磨人。接下来的四五天,他确信,刚刚的接吻能被反复回忆很多遍。
“我初中时候经常逃课,在台球厅呆着,操场抽烟吹风,洗浴房里睡觉,荒废了不少时间,”他感慨说,“那时认识你多好,逃个课天天陪你。”
这两天,殷果已经不止一次让他怀念过去的自己了,好的,坏的,有激烈情绪的,有血性的,甚至时不时会有犯错冲动的一个人。
“我又不是这周走,”殷果说,“要到四月初呢。”
殷果本意是告诉他,自己三月还在,可说完,却意识到这句话仿佛是在提醒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