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幅模样,会让本王以为你对他一见钟情。”
“本王在你眼前,莫非你却看上了本王的门客?”
嬴纵眸若深海的凝视着她,半倾的身子让他的呼吸离得她极近,沈苏姀面容僵白,整个身子好似被失了魔咒一般的定了住,一双眸子有黑沉沉的情绪涌动,让嬴纵看的眸色更深,他带着粗粝刀茧的手缓缓地磨挲着她的面颊,薄唇微动,说出的话惊心,“看看,一个沐沉而已,竟然将你的魂都带走了——”
沈苏姀缓缓抬睫,黑漆漆的瞳孔紧缩,看着眼前这双眸子她背脊上渐渐生出一股子沁人的寒意,樱唇紧抿,此刻的她似乎很难说出一句话来,嬴纵看着她这模样忽的以指尖扫过她唇角,低寒的一笑,“你既不愿说,那便听本王说。”
嬴纵的眸色让沈苏姀心头发颤,一句“他都知道”更让她意识到这一次与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沈苏姀不知道再留在这里他会怎么样,稍稍后退一步,好似塞了一块冷铁的喉咙终于能发出一点紧绷而暗哑的声音,“时辰不早,沈苏姀先告辞。”
话音落定,她转身便走,可她似乎忘记了嬴纵的手还落在她的腰上,不过一瞬,她整个人便被嬴纵一把拉回,而后以猎豹出笼的速度将她猛地抵在了她身后的窗棂之上,“砰”的一声闷响,背骨被乌木硌的生疼,腰身快要被他拧断,身后是呼呼作响的寒风,因她身子后仰,冰冷刺骨的雪粒晃晃悠悠落在她面上,沈苏姀一颗心提起,连呼吸都屏了住。
嬴纵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一双眸子噙着两分沈苏姀看不懂的笑意,似怒似恨,似痴似疑,却再没了往日冷酷,沈苏姀看着他这般陌生的眼神一时不懂他的打算,却见下一刻他忽然抬手将自己的鬼面摘了下来,刀削斧刻的面容呈现在她眼前,他看着她的眸色深凝非常,“为何急着走,这样临阵脱逃的懦弱之行怎是你的性子……”
沈苏姀深吸口气,冰冷的空气刺的她胸肺生疼,却让她惴惴不安的心获得了短暂的平静,她半狭了眸子,眉心紧蹙,“王爷待要如何!”
嬴纵唇角微勾,眸色却依旧深刻,冰冷刺骨的风从窗棂卷入,她冷,他却好似全无感觉似得,他半狭着眸子打量着她的脸,指腹上的刀茧将她面上的稚嫩肌肤磨出一片绯红,他仔仔细细的打量她片刻,忽然一个翻身将她转了过去!
沈苏姀紧靠在他胸膛上,寒风迎面而来,让她片刻间睁不开眼睛,嬴纵墨袍微掀将她整个人裹了住,望着那重重雪幕语声轻而浅的开了口,“君临城已经有多年未下过这么大的雪,从前这样的雪天只能在九巍山见到,九巍山的雪,比这里的更旷美辽阔。”
嬴纵忽而提起九巍山,沈苏姀的一颗心不断地下沉,感觉到她的指尖在发抖,嬴纵一把将她的小手握了住,他将她环抱与怀中,她娇小的身子尚未至他胸口,他骨节分明的十指将她颤抖的指尖收拢在掌心,唇角微抿道,“本王所识一人,最爱那九巍山的雪日,你看,这大秦的雪比九巍山的差了几分?”
即便他的掌心温热却依旧温暖不了她指尖的冰冷,他的话比外面的寒意更让她浑身发抖,好似发现了她的不妥,嬴纵低头看她的发顶,“你在抖,你可是在害怕什么?”
沈苏姀并未答话,而嬴纵也没有让她说话的打算,微微一顿,他又道,“你不应害怕,你不怕冷不怕疼,更不会怕本王……你若是怕了我,才奇怪……”
他忽然没用“本王”自称,立时惊得沈苏姀浑身一僵,尚未反应过来,嬴纵的手已经再次落在了沈苏姀的脸上,“你是沈家的五姑娘,也是岭南苏氏的五公子,我早该想到,这般狠心图谋精于算计的人又怎会出自个简简单单的无名苏氏呢……”
沈苏姀的手忽然从嬴纵手中抽出,“王爷到底在说什么,沈苏姀一句都不明白!”
嬴纵眸色微暗,语声却犹自深长,“不明白,我自会让你明白!”
沈苏姀冷冷眯了眸子,“沈苏姀没工夫听王爷的胡言乱语!”
沈苏姀说着此话身子已经一转欲脱出他的桎梏,然而嬴纵哪里会让她逃脱,一手便攥住她的手腕和腰身将她压在了窗台前,“不听?偏偏让你听……”
他面色未变,只在眼底闪出两分冷意。
沈苏姀心头一阵泛寒抬手便朝他的胸前招呼过去!
见她竟然敢对他动手,嬴纵眼底暗芒一闪而逝,她变掌为拳,拳风凌厉而准确,堪堪要落在他心脏之上,嬴纵并不大意,搂着她腰身的手骤然一松身形一侧避了过去,沈苏姀眉心紧皱唇角紧抿面色沉暗至极,一双黑漆漆的眸色墨光凌厉狠辣,哪里还有半分温婉沉静的影子,腰间的手刚松开,沈苏姀又一掌劈向了他的另一只手臂,嬴纵眉头一挑,当即松开了她的腕子,沈苏姀从他怀中走脱,转身便朝楼梯口而去!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嬴纵一声冷喝,他当然不会让她如此离去,身影一动便按住了她的肩头,沈苏姀眼底冷光一闪而逝,袖中的匕首“噌”一声拔出,转身便若灵蛇一般欺身而上,她内力不足,唯有那早已铭记于心的刁钻招式,招招夺命步步含煞,恨不能将他血刃当场!
嬴纵是知道她的,生怕将她逼至疯魔,他并未与她硬碰硬,她攻他便守,她招式愈快他便只能想法子将她的匕首卸下将她制住,沈苏姀知道他的实力,见他根本无心使出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