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姀睁开眼睛的时候嬴纵正倚在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瞧着她,对上那双墨蓝色的眸子,还未说话,脑海之中不知想到了什么面颊上的红晕已先一步浮了出来,两分赫然一闪而逝,唇角刚动,嬴纵已低头将她吻了住,揽在她腰间的大手在她不着寸缕的背脊之上游弋,沈苏姀轻颤一瞬当即软了身子,嬴纵眯了眸子,重重的压了上去。
当真不是他一大早的就生了邪心,委实是她这幅迷迷瞪瞪红着脸的模样叫他看着心痒难耐,他身上罩了一件外袍,衣襟大大敞开,眼下与她光裸的身子紧紧一贴,那昨夜生生压着的火又腾地一声冒了起来,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嬴纵饮鸩止渴般的汲取一口她的甘甜,当机立断苦笑着放开了怀中人,沈苏姀微仰着脖子喘气,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满是水汽的半眯着,慵懒又妩媚的瞧着他,嬴纵眸光一扫,她白皙若玉的身上又被他印下了斑驳的痕迹,此刻一眼扫过他几乎能想象得到昨夜留下这些痕迹之时的甘美销魂来。
“昨夜你睡得太快,已帮你清洗好了,今日准备做什么?”
嬴纵将她揽在怀中平复呼吸,一边低低的说话,沈苏姀闻言当即半个身子红透,缓了缓才语声黯哑道,“今日和华庭去狱中见申屠致——”
嬴纵闻言眯了眯眸子,一笑,“好,眼下起来?”
沈苏姀趴在他身前浅吸了口气,颔首,嬴纵便起身下地将她的衣服都拿了过来,沈苏姀红着脸拥着被子做起来,接过衣服放下床帏将他赶了出去,嬴纵面上笑意深长,待他自己穿戴齐整,沈苏姀也从床上下的地来,四目相对一瞬,嬴纵眼底笑意深深,沈苏姀面上绯云若霞,她咬唇瞪了他一眼,两人洗漱之后一起去外头用早膳。
嬴纵一边为沈苏姀盛粥一边道,“申屠致比不得窦准老谋深算,却也是个明白大局的,眼下证据确凿,他的罪名逃脱不了,苏阀当年的事窦准知道的多些,他自知自己并无活命的余地,此番你若是去问当年苏阀的事,只怕问不出什么来。”
沈苏姀自然也明白嬴纵所言非虚,闻言皱了皱眉,“眼下还只是大殿下和皇后娘娘的案子,和苏阀的并不同,无论如何窦阀和申屠的罪责逃不开的,先结了这个才能重审苏阀的案子,只是西岐这边委实难对付,今日既然要见申屠致,自也要去看看窦准的。”
嬴纵微微颔首,知道她自有打算便不再多说,两人一起用膳之后,嬴纵和沈苏姀一同乘着王辇入宫去,沈苏姀被嬴纵揽在怀中,磨挲着她的掌心不声不语,沈苏姀想了想,忽然一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皇上和太后娘娘真相?”
嬴纵闻言一怔,反应了一瞬才明白沈苏姀问的是什么,他不置可否的抿了抿唇,刀削斧刻的面容之上一时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抚了抚沈苏姀的发顶摇头,“这么多年,这个所谓的真相对我而言其实已经没什么打紧的了,说和不说,并无半分不同。”
沈苏姀顿时转过身来,气急道,“那怎么能一样!”
嬴纵见她这般模样眼底一暖,大手落在她的唇上磨挲一阵,笑容一淡“阿策会死。”
沈苏姀顿时明白过来,说来说去他顾念的还是这个弟弟,也是,这样的事情不是他便是嬴策,嬴策没有他眼下这般的军权在握,他不忍心看着嬴策的身份被揭穿,便也只有自己顶着皇帝的猜忌,沈苏姀闻言眸光亦是暗下来,眼底却还是有几分不甘心,嬴纵面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握住她的小手暖着,好似在安抚她,沈苏姀深吸几口气,看着嬴纵的目光有些哀伤,“嬴纵,天下的孩子没有谁不希望有个疼爱自己的父亲,你不必在我面前假装。”
嬴纵闻言一怔,握着她的手立时顿了住,沈苏姀反握回去,“一定要找个机会将真相告诉皇上,好不好?在保住八殿下的同时解了这个结!”
沈苏姀眸光坚毅且黑亮,嬴纵深重的眸光某一刻微微一松,叹然的将她扣进了自己怀中,在她背脊上磨挲一瞬,低不可闻的笑了一声,“好,你说了算……”
沈苏姀听到他应下心底的不甘才淡了两分,王辇一路朝着天圣门而去,不多时便进了宫门,沈苏姀谨慎的掀开帘络朝外看了看,“在内仪门之外找个无人的地方让我下来,华庭昨日与我说让我在内仪门之外等她便是。”
嬴纵闻言蹙了蹙眉,末了也没说什么,马车之外的容飒自然听到了沈苏姀的话,某一刻,堪堪将马车停了下来,沈苏姀以为到了地方,正要掀帘下车,外头的容飒却轻声道,“主子,是辅国将军等在内仪门之外,侯爷您……”
容飒哪里想到平时无人的宫道之上会等着个申屠孤,一时进不得退不得,不由有几分懊恼,沈苏姀在马车之中却有几分明白,看着嬴纵道,“必定也是来见华庭的。”
申屠孤有协助他们查案之责,嬴华庭的安排也没有和她说清楚,沈苏姀看着嬴纵的面色轻咳一声,“那……我就下去了……辅国将军是知道的。”
申屠孤是知道他们之间关系不寻常的,这本来也算是一件好事,可见沈苏姀这般并不忌讳申屠孤的态度却又让嬴纵蹙了蹙眉,一把攥了她的手,“我陪你下去。”
沈苏姀正要说不必,嬴纵已经拉了她躬身走出了车门,抬眼一看,前面二十步之外的宫墙之下,可不是有个银甲着身威风凛凛的男子牵着马站在那里,申屠孤的目光早就落在了嬴纵的王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