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懿旨到了……
沈苏姀眸色冷凝的往外走,沈君心唯唯诺诺眉梢喊怒的跟在后台,两个人同时抬头看了一眼黑沉下来的天色,都有些诧异这个时候会有什么懿旨来,大步流星的行至前院,早有满府的下人连带着沈鸢芙、沈菀萝都聚集在了前院候着,见沈苏姀前来,众人都矮身行了个礼,沈苏姀挥了挥手不甚在意,却见宣旨的乃是寿康宫的大太监全寿。
沈苏姀眉头一挑几步走到全寿身前,“公公,是太后娘娘召本候入宫?”
全寿躬身做了个礼,朝着沈苏姀牵唇一笑,“侯爷接旨便是了。”
宫中太监们的笑容并当不得真,沈苏姀见他这般故弄玄虚心底不由的有些发紧,眸光扫过全寿手中的懿旨,后退两步跪倒在地,全寿看着沈苏姀这般笑容一深,当即将手中懿旨缓缓地打开,朗声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太后诏曰,洛阳候沈氏,恪恭久效于闺闱,升序用光以纶綍,秉性端宁,持躬淑慎。温脀恭礼,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哀家与圣上躬闻之甚悦,兹特以指婚皇七子秦王,令有司择吉日完婚——”
全寿稍显尖利的话语落定,跪满了人的前院顿时安静的鸦雀无声,沈苏姀一颗有些紧张的心早就松活,却不知怎地听到那“完婚”二字略有些恍惚,没想到……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赐婚的懿旨,这才几日,他不是还在皇陵未归吗?
“侯爷,快接旨罢,小人恭喜侯爷了!”
见沈苏姀愣神,全寿不由得淡笑提醒,沈苏姀回过神来,表情虽然十分端庄,面颊之上却早已起了温度,一颗心更是“砰砰”的跳个不停,抬手接过懿旨,口中一边行礼一边拜道,“沈苏姀接旨,拜谢皇太后圣恩……”
全寿含笑点头,满院子的下人面上都露出了喜色,沈苏姀只觉握在手中的圣旨有些沉有些烫,还未说话一旁的香书早就欢天喜地的掏出银子打赏,这样的赏钱全寿等人不可不要,自然都接了,沈苏姀想了一瞬便上前去问,“全公公,敢问秦王是否回君临了?”
全寿闻言倒是蹙眉,摇头道,“侯爷问的小人倒不知道,这懿旨是下午时分皇上到寿康宫之后起草的,小人寻常时候不在太后跟前儿当差,今日也没见着秦王入寿康宫。”
沈苏姀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全寿见状便笑着告辞回宫,一溜儿宫人前前后后走出府门去,沈苏姀手握着那圣旨心底却满满都是失落,这边厢香书已经在忙着打赏这院子里的下人,见状便跑到她身边来一福,“恭喜侯爷贺喜侯爷,可算是修成正果啦!”
身后齐刷刷一院子人亦跟着福身,“恭喜侯爷贺喜侯爷——”
沈苏姀陡然回神,看了看手中的懿旨唇角微扬,扫了这一院子的笑脸挥了挥手,又转头吩咐香书,“该打赏的不必吝惜,你看着安排吧。”
香书当即脆声应了,沈苏姀站在原地浅吸了口气,拿着那懿旨朝伽南馆去,刚走出两步,身前赫然被一道月白的身影拦住,一抬头却是沈君心,沈苏姀眉头微蹙,睨着他不语,沈君心定定看着沈苏姀,咬牙切齿半天也未说出一句话来,末了也不知怎地忽然势弱下来,聋拉着脑袋道,“阿姐,你……你当真要嫁人了吗?”
沈苏姀看着沈君心这模样心底到底不忍,加之这懿旨下来,她哪里有心情和他生气,叹了口气目光也稍稍一柔,“懿旨你也听到了。”
沈君心的目光便落在了沈苏姀手中的懿旨上,又抬头看了一眼她,眸光暗了暗竟是叹了口气就这么转身走了,他早前还大吵大闹的,眼下这怪异行径倒是闹得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可到底再不闹腾了,身后是香书下令集齐府中下人大行打赏的热闹,沈苏姀浅浅呼出口气朝伽南馆而去,走出几步不由打开这懿旨看了几眼,一字一句都被她细细描摹一遍,这才笑意微深,随即又生出满心的疑问来,太后分明说过此事不急,还说要问问他,可如今他尚未归来,这懿旨怎地就来了呢,虽然有诸般不解,可心底却有些隐秘的欢喜,沈苏姀摇摇头一叹,连日来被心口总像被一口大石压着,只眼下才好受了几分,且不知这懿旨他知不知道呢,若是知道,他心底必定也有几分欢喜的吧……
沈苏姀这般想着便进了院子,一路又进了正厅,而后自然而然的朝临水的偏厅而去,一路上神不守舍的进了偏厅,走至榻边却又不曾落座,却是将手中的懿旨缓缓地展了开来,眼下厅中无人,沈苏姀一个人看着那懿旨,竟有些怔愣的笑了,前几日对他说那册她为妃的话时尚还想象不到自己接到这懿旨之时的心境,眼下却是实打实的被赐婚了……唇角高高扬起,这心境一时难以形容,这个时候,只怕整个君临稍稍有两份心的都知道这赐婚了,从今往后不必藏着掖着,秦王和洛阳候,嬴纵和沈苏姀……
沈苏姀这般想着面上已经有些发红,榻边的轩窗半开,一丝微凉的湖风吹了进来,拂面而过,沈苏姀顿时清醒,待意识到自己竟然如同寻常女儿家一般与闺阁之中泛着花痴顿觉羞窘,又扫了一眼那懿旨,下意识的就要把那惹她心猿意马的懿旨合上,可手刚一动,一只大手竟然从她背后伸出将她的腕子按了住,下一刻,温热厚实熟悉万分的挺阔胸膛已经靠了上来,沈苏姀的低呼生生被压在喉间,腰身被人一攥,一抹低笑声已徐徐落在她耳畔。
“这懿旨上头想必有什么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