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生产是要见血的,除非是十分亲近的关系才会不忌讳,嬴纵等人来嬴珞心底已有些动容,却还是不能失了礼数,嬴湛的话叫他犹疑一瞬,正要再说,嬴纵在旁开了口,“不必去前厅了,也不必叫下人忙别的,去守着傅凝吧。”
傅凝是傅青的妹妹,是嬴纵当初安插在忠亲王府的细作,嬴纵不知道嬴珞对这一道知道多少,却是直呼了傅凝的名字,给人的感觉到是没那么生人勿近了,嬴珞和嬴纵对视一瞬,点了点头,“好,那就这边请把……”
虽说是王府之中的主院,却也是个十分大的院子,院子拢共三进,第一进乃是一出假山亭台和敞开的过间,此刻院中一片明光大亮,来来回回的下人们脚步迅速却是低着头不敢弄出一点动静,见嬴纵几人进来,众人扑簌簌跪倒在地行礼,嬴纵便挥了挥手,随着嬴珞到了第二进的小书房,下人们奉上茶水,沈苏姀见嬴珞面色沉暗着便道,“你要去做什么便去做,我们在这里等着便是,等傅凝的好消息。”
素来儒雅似仙的嬴珞今夜有些不同寻常,那份紧张简直掩都掩不住,听见沈苏姀这话,嬴纵和嬴湛也点了点头,嬴珞便也不再退让,叫来府中总管候着便朝后面的正房而去,这书房和正房只隔着一处极大的庭院,此刻那院子里沾满了下人,端着水盆的,提着药箱的,拿着各式各样的物件的,阵仗非一般的大。
嬴湛站在窗棂之前看着,只见嬴珞除了书房便到了那正房之前,却是被挡着不能进屋,而后他便皱眉站在了门外,嬴湛咂了咂嘴,“这这这,感觉和打仗似得!人说三哥是下午就接到王妃要生了的信儿的,怎么到了现在也没有动静呢?”
沈苏姀和嬴纵也起身站在了那窗棂之处,沈苏姀正待解释,猛然之间一声万分凄惨的女子叫声响了起来!满院子人都寂静无声,一声喊叫平地而起万分突兀而骇人,一瞬间便让沈苏姀背脊一寒,同一时刻,嬴纵和嬴湛都皱了眉!
“我的天,这这这……这是怎么了!”
嬴湛半晌才回过神来,便见远处嬴珞不安的在房门外踱步起来,而其他下人仍然是静静站着不敢动,下一秒,那惨叫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没有停下,几乎是一声连着一声的落下,嬴湛小脸一白,眼底那点子期待消散殆尽,“这……听起来好像很痛苦啊……这是生孩子生的?怎么感觉是要杀人啊……侧王妃平日里看着文文静静的这会子是得多疼才……”
是得多疼才喊得这么惨?!
嬴湛有些发怵了,那喊叫响一声他便身子一抖后退一步,至最后干脆不敢站在窗前了,只学着远处嬴珞的样子在屋子里踱步,“这要多久啊?这么叫下去嗓子都要喊破了!别的人生孩子都是这样子吗?天啊,侧王妃生完孩子不会……”
嬴湛没敢说出心底的猜测,见他如此急惶,一边站着的老管家年事已高见多识广,便温声道,“十殿下不要担心,女子生孩子都是如此的,是很疼的,但是只要生产顺利往后坐月子的时候进补修养得当,身子也不会有大碍的。”
嬴湛微微呼出口气,可听着那一声声的惨叫还是有些心悸。
沈苏姀知道生孩子不容易,可是没想到会这样难,傅凝平日里大声说话都不会,到了这时却是要将嗓子喊破,那一声声的喊叫给人的感觉是有人拿刀子在伤她,且还是一刀一刀的割磨那种要人命的伤,沈苏姀背脊上的寒意稍稍一重,想到往后自己也会有这么一遭心底有些发紧,她心底紧张,冷不防小手被人一把抓了住,转头一看,入目却是嬴纵煞白的脸,沈苏姀心底咯噔一下,连忙问,“你面色不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嬴纵呼吸有些乱,却是摇了摇头。
沈苏姀疑惑的看着他,恰在这时远处又响起了一道惨声,同一时刻,沈苏姀清楚的看到嬴纵眉头一皱,那深沉若渊的眼底生生的闪过一丝不忍,且将她的手抓的愈发紧了,沈苏姀一怔,随即恍然大悟,他这面色不好的缘故竟然是因为傅凝生孩子!
沈苏姀心底有些哭笑不得,不由两只手将他的胳膊抱了住,而后轻声道,“没事的,王府定然请了最好的大夫,傅凝也不是个娇弱的,自然能母子平安的。”
嬴纵听着此话眸色微沉,抬手便将沈苏姀半揽在了怀中,手臂微微发紧,有些紧张她的样子,沈苏姀眼底明光簇闪,顿时明白了他这如此的根源所在……
他是怕她到时候也如这般!
沈苏姀心底顿时一暖,也顾不得嬴湛在旁边将他腰身一暖,轻声安抚,“真的会没事的。”
嬴纵低头看了她一眼,他眸色一片深沉,面色少见的白,甚至额角生出了一星汗意,低头在她发顶吻了一下,便紧抿着唇将她搂了住,沈苏姀看他这样子丝毫不怀疑他心中其实是不愿留在这里的,她心底一柔,转头便看到了远处站在产房之外踱步的嬴珞!
往常那个时刻都儒雅沉定的男人此刻少见的有些慌乱急躁,看着嬴珞如此,沈苏姀的心情倒是不再那么紧张了,女子生孩子本就是生死一线,可若是傅凝知道外面等着她的人为了她如此焚心伤神她心底亦会是满足的,还有那即将出世流淌着二人血脉的孩子,为了那个孩子,再大的痛又有什么不能承受的呢……
上苍似乎感应到了沈苏姀的心思,她这想法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