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刚刚见亮之时沈苏姀便已醒来,利落的洗漱收拾好,她带着香词和香书到了中军大帐,当日嬴纵在几十万大军之前撂下那“见太子妃如见本王”的话后她便极少出现,如今嬴纵领军出营,她自然又对军中事物上了心。t
天色尚早,中军大帐之中却亮着灯火,沈苏姀到的时候便见宁天流和陆衎都在,见她来了赶忙行礼,沈苏姀让香书、香词留在帐外,自己走了进去。
宁天流笑着落座,轻咳一声道,“这一次是你惹了太子还是太子惹了你?”
他一副兴致高昂的样子,沈苏姀扫了一眼中军大帐一角放着的矮榻眉头一拧,“大军此去恐怕要三日才归,这三日军中诸事就靠你们了,对了,北魏那边如何了?”
宁天流面上笑意一正,“刚才才收到的军报,北魏那边有变,似乎是知道了我们的打算放弃了东山那条路,具体的还要再等消息。”
说着微微一顿,“他提过营中奸细之事,却不肯说明,眼下到底……”
沈苏姀闻言目光朝着门口一扫,似乎想着守在外面的是自己的心腹才放心道,“是,这消息是奸细漏出去的,不过眼下你放心,我已将奸细看管起来了,他再没机会将我们提前出兵的消息送给北魏,等北魏自己探出消息恐怕就慢了一步。”
宁天流愕然,“你已知奸细的身份?”
沈苏姀磨挲着手边的茶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苦笑道,“还需要再查证,除非亲眼所见,否则我心底总是有些侥幸,自己身边的人出了这样的事,还真是……”
宁天流和陆衎对视一眼,更为意外,“是你身边的人!”
沈苏姀点了点头,就着茶盏喝一口方才悠悠道,“你们也不必多问了,相信我便是,这几日我会亲自看着那细作,等大军回营之后再行定夺,若是真的能确定,我不会手软。”
宁天流和陆衎本是有话要说的,闻言却不好多言。
宁天流眉头微微皱起,“你和他就是因为此事闹了不愉快?”
沈苏姀垂眸不语,似是默认,宁天流叹口气,“你也知道他的手段,对于细作这类人他怎会留情,难怪这次他气的不行,虽然你也不是个不知大局的,不过这次的事却是责任在你,等他回来了你可要处理妥当,这几日若有什么不妥要告知我们。”
沈苏姀听着此话默不作声抿了抿唇,点头,“我明白利害。”
细作是任何一个主将都不会容忍的,哪怕这个细作是主子们身边的亲近之人,事关全军将士的性命事关大秦的生死,宁天流还是出言提示了一下,沈苏姀默默听了,又和二人说了几句便出了中军大帐,甫一出帐便见香书和香词面色都不甚好,显然适才帐内的话被二人听了个大概,沈苏姀不置可否,只转身道,“去孟师兄那里看看……”
香词看着沈苏姀的背影眼底有几分凝重,香书的面色倒还算寻常,三人到了孟南柯帐前,便见卫泽拿着一把木剑挥舞,他年纪虽小却已能保持极好的练功作息,每日都早起练剑,大抵没想到沈苏姀会这个时候过来,面上生出十分雀跃的喜意来,“师父!”
沈苏姀摸了摸他的脑袋,看向帐内,“师叔呢?”
卫泽唇角微扬,“在看地图呢!”
沈苏姀笑了笑,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香词和香书一眼,“你们守着,我有事找师兄说。”
说完沈苏姀便走了进去,香书和香词对视一眼,便站在了门口看着卫泽练剑,孟南柯从书案之上抬起头来唇角微弯,“今日倒是早,你不必担心,我已算过秦军此战会胜。”
沈苏姀走到书案之前,只看到孟南柯竟然是在绘制地图,沈苏姀知道他素来对这些感兴趣,见他绘制的乃是前次被魏兵追杀的沙漠边缘地图之时眼底微光一闪,她微微倾了身子压低了声音,“我今日倒是来的巧,正好有件事要和师兄商量。”
孟南柯抬头,“何事?”
沈苏姀往外看了一眼,确定无人能听得见他们的话她才低声道,“那精绝地宫的位置你可还记得?可能画一份地图出来?”
孟南柯眯眸,“你的意思是……”
沈苏姀轻咳一声,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孟南柯的对岸,笑容带着几分少见的讨好,“这几日索性嬴纵不在军中,不如我们一起把那地图画出来如何?不瞒你说,早前我和他闹了点不愉快,等他回来之后将地图给他算作谢罪。”
孟南柯皱了皱眉,似有些不信,“他会和你生气?”
沈苏姀摇头,面色微苦,“怎么不会!昨日他歇在中军大帐的!”
孟南柯看着沈苏姀,一瞬之后面上生出几分笑意来,“你不必用这法子让我就范,画一份地图并没什么不成的,你既然要,我帮你便是,谢罪之言便罢了。”
沈苏姀也不解释,笑意一深,“那好,我们现在便开始吧!”
孟南柯身子后仰靠在了椅背之中,看着沈苏姀眸色已经郑重,“小苏,那些东西都是我们亲眼所见的,世上所知也不过我们四人,依我之见,那东西最好不要露于世,天下虽然很多人好奇,可大部分人却只当它是个传说,一旦露于世必定要引乱。”
沈苏姀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口中却道,“你先帮我画个地图出来,至于最后取不取这个问题我自然会好好考虑的,你只管尽力,画不出也无碍。”
沙漠之中没有明显标志,再加上风沙地形变化多端,哪怕是他们四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