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
沈苏姀刚走出寿康宫的大门便被这气荡山河的一声呼喊惊得走不动路,转过头来,果然看到谢无咎一身扎眼的大红色锦袍像一只红毛鹦鹉一般朝她飞来,再看他的肩膀上,那只红毛蓝翅的鹦鹉短嘴开合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
“苏苏,咱们好几天没见了啊!”
谢无咎奔至沈苏姀身边便是一通抱怨,“苏苏,你带我出去吧,这宫中没有你我实在是呆不下去了,我现在是连骑马都不会了,不成,皇上下了旨的,你得重新教我,一直到我学会为止,实在不行,你就让我去沈府呗!”
沈苏姀眉心紧蹙睨他一眼,“听说皇上正准备为你安排官位,你很快就有新的官服了。”
说着这话沈苏姀略带鄙视的扫了一眼他身上的大红锦袍,谢无咎闻言顿时将俊脸一垮,“说起这件事我正在烦恼呢,我在焉耆做官做的自由自在,本以为到了大秦也会是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可是没想到前几日我浏览了一下大秦官谱,这大秦的官儿就没有一个是好当的,苏苏,你快给我想个法子吧,我不想每天朝九晚五的受人管!”
沈苏姀自顾自忽略了他话中难懂的部分,一边朝宫外走一边面色淡淡道,“但凡是做官就要受人管,除非……你成为位置最高的那一个。”
“嘘……”
听她这话谢无咎立时做了个噤声的表情,一脸紧张的道,“苏苏你小声一点,什么叫成为最高的那个,最高的那个是皇帝好不好,你不知这几天宫里头都在传,说皇上可能准备立储了,你没见到三皇子整日都在崇政殿而那五皇子也见天的去天寰宫请安吗?”
沈苏姀眉头一挑,对这些她当然知道的没他这般仔细,随即她又撩了他一眼,“且不知相爷在宫中有多少耳目,而相爷又想做大秦的什么官呢?”
谢无咎“呵呵”一笑,“哪里哪里,我哪里能有什么耳目,你肯定知道我的底细,像我这种用钱捐来的官,也就只有当今圣上为了焉耆的面子才对我和颜悦色的了,说起来当今圣上真真不可小看啊,整个大秦我最怕他!”
沈苏姀微叹,“全天下的大秦百姓都最怕他。”
两人说这话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超宫外走,沈苏姀观察着这宫中的气象,发现果然是比前几日要稍稍紧张些,谢无咎有些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完全看不出这位皇上到底属意谁做他的继承人。”
他的话音压得很低,为了让沈苏姀听见便里的她极近,沈苏姀听见此话不由扬唇,“难道不是三皇子吗?”
目前昭武帝最器重三皇子,诸多政事就交到他的手上,再加上满朝上下都对他的品性赞不绝口,三皇子嬴珞的希望乃是几人之中最大的。
谢无咎听她这么说却摇了摇头,“不尽然不尽然,三皇子虽然做得多,可得到的缺少,况且现在满朝上下除了五皇子便是三皇子,这三皇子的呼声太高也不好,没有哪一个皇帝希望在自己在位的时候有人比他的声威更高,功高震主和声高震主都是不行的。”
谢无咎虽然是买来的官,虽然表面上粗枝大叶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可沈苏姀知道,眼前这人绝不止于此,听他这话她也不惊讶,又笑问道,“那五皇子呢?”
谢无咎没好气的一笑,“五皇子不堪大用,若今上是昏君倒是有可能点他。”
“那其他几位呢?”
沈苏姀反正百无聊赖,索性陪着他聊天罢了,听到此话谢无咎“嘿嘿”一笑,“六皇子且不说了,基本上是争位无望的,十殿下也不必说,可怜你们沈阀没机会了,不过也好,这种事太过有风险,争到了就还好,争不到的话多半是个死,剩下的七王爷和八殿下嘛,依我看的话七王爷大概要比八殿下靠谱些……”
怎么还有嬴策什么事呢?
沈苏姀眼角微抬看他一眼,“八殿下有争位之心?”
谢无咎又是“呵呵”一笑,“八殿下年纪相当位置也相当,七王爷都争为什么他不呢?当然了,这只是我个人推测,毕竟……毕竟我也不是那么了解他们怎么想的!”
沈苏姀心中翻个白眼,基本可以确定这其中有些话是他信口胡诌了!
两人一路走来一直在说话,沈苏姀便也没有怎么注意到前面的路,眼看着天圣门已经遥遥在望,沈苏姀不由蹙了眉头,谢无咎自然瞟到了她的细微表情,不由话题一转道,“说起来苏苏你都没和我讲一讲那骸骨案,那可是我们一起发现的呢!”
沈苏姀深吸口气,正欲说话之际谢无咎却又开了口,“传言那骸骨是当年那大皇子的侍卫?这下有的好看了,这么一来当年苏阀的案子只怕要重新过一遍,只是不知道当年的事到底是谁做的手脚,传言当年苏阀通敌的‘敌’只是个边境守官,可背后的情况如何显然不会这么简单……”
谢无咎说到一半就不再多说,沈苏姀看着他那一脸无害的模样扬唇笑了笑,“相爷送至宫门口就不必再送了,沈苏姀先走一步。”
无害的神色立时一变,谢无咎立刻满是哀怨,“苏苏难道不想知道当年焉耆那边是谁和大秦联系的么?”
沈苏姀眸色淡淡的摇头,“不想知道。”
沈苏姀说完就朝宫门出走去,谢无咎一看不由哀嚎一声,如他这样的性子,怎么能将那生生就要出口的一句话忍下来呢,他赶忙追上两步拉着沈苏姀的手腕,“是焉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