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转了几转,苏沁点点头,看向凌辰,随即道:“如此也好,有些事情你来解释更有说服力。”
凌辰微怔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话里的意思,不由得一阵沉默。
二人头戴斗笠,悄无声息地出了护国公府,一路上小心翼翼,终是来到了孟府门前。
仔细地观察着四周确无什么监视的人,苏沁上前去叩门,不多时,孟府的下人便开了门,一脸的迷惘之色,“请问,你是?”
轻轻掀开斗笠的一角,苏沁放低了声音道:“我是护国公府苏沁月,能不能让我进去见你家小姐?”
那下人微微变了脸色,忙不迭地摇头道:“抱歉,苏小姐,我家小姐生了病,实在不方便见客。”
“是吗?”苏沁低低一句,水眸却在打量那下人的神色,瞳孔缩紧,“这应该不是徐儿的意思吧?”
“苏小姐请回吧,我家小姐真的不能见客。”
不方便变成了不能,苏沁的嘴角扬起一抹讽笑,“徐儿不能见,那你们家主呢?”
“老爷他出去了。”
“他不在啊……”苏沁语意不明的道,忽然,她直接动手打晕了那个下人。
此时此刻,她担心孟徐担心得紧,实在是没什么心情跟这帮人墨迹,只得动手。
抬手招了凌辰过来,他们两个一起闯进了孟府的府邸,无巧不巧地,在长廊上碰到了孟徐的贴身丫环,喜儿。
喜儿起初见两个戴着斗笠的人鬼鬼祟祟地在府中走动,被吓了一跳,差点儿喊人过来,所幸苏沁及时摘掉了斗笠,表明身份,这才避免了一场乌龙。
泪光盈盈的喜儿跪倒在苏沁的面前,音色中略带焦虑,“苏小姐,您可算是来了,快,她……”
“她怎么了?”苏沁忍不住打断道。
喜儿勉强止住了泪意,“您跟我过来就知道了。”
走过长廊,穿过苏沁熟悉的八角琉璃亭,前面不远的地方想必就是孟徐的闺房了。凌辰自觉地停在了外面,眼神里带着担忧。
进了房间,里面的景象着实令苏沁呆了一呆,随处可见的衣物,地上不满了瓷器的碎片,在喜儿开门的时候,她也带着哭音责备了一句,“小姐,您这样做折磨的是自己啊。”
目光定在梳妆台前,孟徐正披散着头发,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透过她面前的铜镜也能看到她空洞的眼神。
桌子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精致点心,有好多都是孟徐特别喜欢吃的,然而,这上面的点心只有一小部分被咬过,大部分都是完好的。
心里像堵了块棉絮一样难受,苏沁缓缓靠近她,止不住地叹息,“徐儿,我回来了。”
孟徐恍若未闻,仍旧呆呆地坐在。
苏沁的心里登时一阵揪痛,硬是把她的身体扳过来,声量提高,“徐儿,你清醒一下好不好,是我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如清泉玉碎,孟徐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涣散空洞的眼神也渐渐地聚焦起来,留下了一滴眼泪,“月儿,你回来了。”
“不想嫁就逃吧。”苏沁简单的单刀直入,成功地让孟徐的神色一滞。
“我若是逃了,孟府怎么办?月儿,你也不要再劝我,我已经认命了。”
“你再这样下去,嫁到太子府的也只是一具尸体。”苏沁看着她消瘦得极为明显的脸颊,也是心疼,“你真的想好了吗?若是不逃,你这余生要怎么过?”
有些艰难地站直了身子,她头上唯一的一枝步摇叮当作响,“我何尝不想要逃走,为了一个约定,我也曾期盼他能来带我走,只可惜……他终究没有来,我的余生,注定是没有依靠的。”
他是谁,苏沁很清楚,可是她同样不知道他的下落,“徐儿,你若是信我便跟我走吧,我同样可以照顾你。”
“月儿,谢谢你的好意,可你的身后同样有着护国公府啊,我不愿意将你也牵扯进来,况且对我来说,我早已经认定了他,不是他,就不行。”
“太子并非什么好相与的,你……”
孟徐摇了摇头,以动作制止了苏沁的话,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脸,她似哭似笑,那个说喜欢她,愿意来迎娶她的人终究是食言了,如此,她嫁给谁又有什么分别。
“人的一生,真正可悲的是从来没有被人爱过吧?”孟徐拿起镜子旁的桃木梳,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其实我很明白,我爹他只想把我当做工具一般送给太子践踏,好完成他做国丈的美梦。我都知道的,月儿,除了你,怕是没人再真心对我了。”
眸底有什么闪动,最终化为幽幽一叹,苏沁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坚定地道:“怎么会,不止我一个,还有喜儿,还有,他。”
他?孟徐自嘲的一笑,她已经不再对他抱有什么幻想了,如果他真的愿意娶她,为什么不来带她走?
“事情并不像你想得那般。”眼中神色一转,苏沁对着在屋外等候的凌辰打了个手势。
凌辰会意,在得到喜儿允准后,缓步走进了这里。
孟徐看到这一袭黑衣,脑海里就不自觉地浮现出他为了救苏沁而割腕取血的事情,心里的震撼仍未散去,于是她俯身行了一礼,问道:“七王爷怎么来了?您不是应该跟着凯旋的军队一起在归程吗?”
“这个不重要。”凌辰的眼里寒光闪过,“重要的是,蒋天玉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失踪了。”
“失踪了?”孟徐不可置信的表情毫不作假,“怎么可能?”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