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周珠虽然是皇后的侄女,可却一点儿都不像皇后那般知礼,她的刁钻任性可是出了名的,想到要被一个个小辈给难堪,颜子凯的脸色便有些不太好,不禁在心里埋怨起颜露来。你说你随便找个借口把她打发不就得了,非得让我出面作甚?
“颜伯父,安好。”周珠行了一礼,虽然她是打心眼里瞧不上颜府,但是现在她有求于人,也不能太不知分寸。
“周小姐这么晚来到我颜府,想必也不只是为了向我问安吧。”心里七上八下的,颜子凯叹息着道。
“伯父说得没错,我确实有一事想请伯父帮忙。”
“如果小姐是为了孟府之事,还请小姐回去吧。这毕竟是太子所托,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当真得罪不起太子。”颜子凯说得十分耿直,也让人无法怪罪,因为这的确是大实话。
周珠恨恨地在心里骂了句胆小鬼,思虑了片刻之后,她道:“伯父,您看这样如何?您不敢做,左右是怕日后太子表哥问罪,您放心,我会帮您跟太子表哥解释的。”
颜子凯的心里仍有一丝的不放心,但是一直站在身侧的颜露却发了话,表明了支持周珠的话。
此时此刻的周珠真恨不得夸奖颜露几句,这般的识时务,倒教她省了不少的心。
颜子凯讶异地看了一眼颜露,见她微笑点头,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也就应下了周珠。
就这样,周珠兴高采烈地走了。
颜子凯赶忙屏退左右,只留下他跟颜露两人,神色凝重地问道:“小露,你今日这样作为,是想干什么?”
颜露挑起嘴角的笑道:“父亲放心,我是不会将颜府置于危险的境地,我这么做也只是想借刀杀人罢了。”
“难道你也跟周珠一样,在打孟徐的主意?”颜子凯说出了心中的猜想,同时语气里也带着一丝的不满,“为父知道你这丫头心高气傲的,想来也是对东宫妃位多有想法,为父不是不支持你,只是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否则怕是引火烧身呐!”
颜露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道:“父亲放心,我既然如此做了,就必然有全身而退的法子。”
“哦?小露有何妙计?为父当真是好奇得紧。”
“父亲可能不知,孟家小姐,也就是现在的太子妃,曾经的罪过周珠。周珠那个人您也是知道的,气量狭小,自是忍受不得的。”
“所以这次周珠会这么勤快地催我去告发孟府,多半是为了泄私愤?”
“父亲说得不错,只是这次的事情不止跟周珠有关,太子身边的那位惜玉姑娘,也逃不了干系。”颜露浅笑盈盈地说着,她本就生得秀美,这一笑更如小家碧玉般气质温和,“那位姑娘长期跟在太子的身边,恐怕早就对太子有了私念,她想借周珠的口除掉孟徐,而周珠也的确是个蠢得,直接找上了我,又通过我找上了父亲。这是送上门来的一石二鸟之计,咱们怎么可以错过这个机会?”
这件事情一旦爆发开来,太子必先追究颜府的责任。只要颜子凯在太子的面前演演苦情戏,毕竟颜氏一族只是经商的,在朝中并无人脉,承受不住周珠的威压也很正常。这样一来,颜府的责任就算是摘出去了,就轮到了周珠的身上。
以周珠蠢笨如猪的智商,惜玉定是跑不掉了,到时候孟徐,惜玉全都会被太子厌弃,颜露自然而然的也就有了翻身的机会。
只要她入了东宫,就有机会爬上最高位了。
颜子凯思虑了片刻,弄懂了颜露的话外之意,赞许地点了点头,“果然是一石二鸟,只是颜府真的能逃脱罪责?”
“父亲放心,太子知道了顶多也就是训斥几句罢了,他弄掉了孟府,自己也无法完全接管孟家所掌控的商业脉络,他若想完全消化掉孟家的财产,势必还是要靠父亲的帮忙,所以这个时候,他即便不相信父亲的一套说辞,以他的聪明机智,便绝不会妄动父亲。”
颜子凯的眼神中扫过一抹诧异,“小露,你与太子才见了几面,就对他如此了解,当真没白费我对你的教导,看来这些日子,你也确实是努力了。”其实他知道太子不会在这个时候与颜府为敌,他问出来的那句话也只是为了试探颜露罢了,没有想到,颜露竟真的说了出来,而且很准确。
颜露羞红了脸,“父亲过奖了,女儿也不过随意地一猜。但是女儿自作主张地让您见了周珠,您不会怪我吧?”
“怎会?若我没有见过她,她威压咱们的事情不就无法自圆其说了?”颜子凯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道,“接下来的几天,势必不会太平,小心些吧。”
“是。”颜露恭敬地应了一声,心里却有了丝不好的预感,她的脑海里猛然间想起了苏沁曾经警告过她的话,周身有些寒意,也有些期待。
现如今护国公府的地位大不如前了,一个世家的小姐又能把她怎样呢?
第二天一早,梳洗完毕后的苏沁去了隔壁房间敲门,想要带着凌辰去寻找药引。
门开,凌辰一脸铁青地走了出来,把门一关就跟走苏沁走了。
苏沁见他脸色不佳,且眼下黑眼圈也很是明显,不禁心生疑惑,“昨晚没有睡好吗?”
“是有一些,尤其是身边之人呼噜不断。”暗自咬了咬牙,凌辰面无表情地道。
“噗。”苏沁忍不住轻笑出声,因着这草屋数量有限,而她又是女子,自然得单独的一间,倒是委屈了凌辰与那些大汉同住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