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痕迹地躲开刘安的热情扑击,苏沁脸色难看地站到一旁,一撸袖子,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现于眼前,“怪老头儿,你能不能收敛点儿。”
刘安眨了眨眼睛,他只是稍稍热情了点儿,至于这样么?乖巧地点了点头,刘安一把拉过整个人仍处于懵逼状态的小学徒,似模似样地干咳了几声,拍了怕小学徒的头,“来,徒儿,快快叩拜你师祖。”
闻言,本来就迷糊的小学徒更是被师祖这个词儿雷得外焦里嫩,他凝视着苏沁带着稚气的脸,师祖这两个字就像如鲠在喉,是万万吐不出来。
苏沁也没有非要当别人师祖的意思,便开口道:“老头儿,你别闹了,我来找你可是有正经事。”
刘安立刻脸色一整,郑重道:“师傅,您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徒儿我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给您解决了。”
“没有那么严重。”苏沁满脑门黑线,“就是想让你帮我抓个药,觉得你亲自来能让我放心点儿。”语罢,她掏出早已写好的药方,递于刘安。
“呜呜呜,师傅……”刘安突然泪流满面,吓得苏沁眼皮一跳。
接过药方,刘安感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感谢师傅对徒儿的信任,徒儿这就去给您抓药。”
苏沁被吓得汗毛倒竖,这个怪老头儿要不要这么夸张?你这么能咋不去演戏呢?
没有耽误太久的时间,刘安便拿着抓好的药包飞也似地跑到苏沁面前,献宝般地道:“师傅,徒儿全都弄好了,药材保证都是最新鲜,最完整,药力最猛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心中汗了一下,苏沁拿过药包就想赶快离开,再跟这个神经质的老头儿待会儿,估计她都得疯。
“等一下啊,师傅,您还没有教我医术呢!”
“呃……你问吧,快问我好快答。”收回了抬腿的脚,苏沁无奈地道。这真是拿人手短啊。
刘安顿时两眼放光,兴高采烈地将他这段时间积累的所有医道方面的问题全都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苏沁一边听着,一边仔细地整理思路,待到刘安全部说完,她便一一开始解答,条理清晰有度,听得刘安不住地点头。
一旁静立在侧的小学徒越听下去嘴巴就张得越大,渐渐地快要直接吞下一个鸡蛋。
虽然苏沁的话他不能全都听懂,但是某些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居然让他在苏沁的话中找到了答案,那些高深莫测的论调已经完全让他完全被折服,此时,他看苏沁的眼神已不再是当初的疑惑,不解,隐于心底的轻蔑,而是瞬间变化为了解,崇拜,流于表情的狂热。
感受到来自于旁边的过热视线,苏沁真是后悔来这儿了,硬着头皮,愣是把刘安的问题全部说完,她才离开。
临走之时,那小学徒就跟疯了似的一口一个师祖叫着,险些让她崩溃。几乎是逃命般地跑出了妙手回春堂。
什么叫做物以类聚,今儿她可算是见识到了。不光刘安这个怪老头神经质,就连他手下的徒弟也丝毫不差于他。想到这里,苏沁不由得苦笑一声,为了配合他们,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偶尔神经质一下?
收起玩闹的心思,苏沁加快脚程,赶回了护国公府。
抬头看看天色,已是大亮。轻吁了几口气,苏沁吩咐着下人去熬药,自己则回到了闺房。
刚一开门,就见小欢一脸焦急地迎了上来,“小姐,您这是去哪了?可急死奴婢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去给七王爷抓药了。”苏沁淡淡地回着,水眸瞥见小欢仍旧紧绷的面庞,出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惊慌?”
“小姐,不好了,皇宫那边出事了!”
“皇宫出事与我何干?”苏沁的眸子里划过一丝不解。
小欢急得快要哭出来,“不知是何缘故,乔府满门被灭,乔家大小姐非说是咱们护国公府做的,一定要咱们血债血偿。奴婢派去打探的人传来消息,说是乔家大小姐已经穿着孝服,到皇宫去告御状了。”
心里发凉,苏沁倒吸一口冷气,乔府满门被灭?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在天子脚下行凶。不过,眼下,这已经不是重点了,她与乔诗语本就有怨,从动机来讲,护国公府的嫌疑的确最大。
“你先别慌,她的嘴又不是金子做的,没有证据,就算咱们有动机又如何,咱们没做过的事情,怕什么。”苏沁豪言安慰着小欢,心里却同样没底,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似乎是针对她的一个局。
眼角扫过仍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凌辰,苏沁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最近这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原以为天仙朝主动只是一个过站,没想到她却仍旧在这里停留了太久。
忽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苏沁整理下纷杂的思绪,打开了房门。
门外,一个小丫头端着熬好的药在后面站着,罗嬷嬷满脸焦急地立于身前,见苏沁露面忙不迭地道:“大小姐,快随老奴去前厅,皇上身边的楚侍卫急召小姐进宫。”
轻轻地挑了下眉,苏沁默了一下,这麻烦源源不断地找上门,真的让她感觉很厌烦,本来她的计划是今天送走凌辰之后就开始埋头苦读医书,看样子是没办法实现了。
“嬷嬷稍等。”冷冷地开口,苏沁踱着步子走到罗嬷嬷身后接过小丫头手中的药碗又回到了屋内,行至床边坐下,扶着凌辰,强迫其张嘴,一碗药汤就这样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