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放下来。”幽长的走廊里,冷清的声音像冰霜降落,带着隐隐的怒意和不耐。
皱眉看了一眼面前的人,问道:“你是谁?”
夏景阳没有答话,上前想要从他手里将宁鄀接过来一退,避开了夏景阳:“你到底是谁?”
“把宁鄀给我。”夏景阳没有丝毫耐性对待面前这个堂而皇之将宁鄀带到这里来的人。空气中像是充满了酒精,只要一点火苗就能迅速点燃燎原大火,烧毁一切的暴躁。
本来就憋着气,听到这么不客气的话顿时爆发了:“你他妈什么东西!趁早给我让开!”他虽然离开z市多年,但自问除了慕烟,没有他动不了的人。
紧绷的空气传来撕裂的声音,丝丝的爆破声细小却惊心动魄。
夏景阳的眼中顿时染上一层红色,握拳就向脸上招呼过去。拳风划破冰凉的空气凌厉逼人抱着宁鄀,不好躲让,却还是避过身免得宁鄀受到波及。眼看那一拳已经到了面前,走廊里响起了一声惊呼:“夏景阳!”
夏景阳已经几乎触到脸的手一停,回头看到周莞清出现在走廊里,满脸慌乱。
夏景阳听着这个名字感觉有些熟悉,回头看到突然出现的周莞清,这才响起那天回家的时候说起周莞清的男朋友。她笑容璀璨的说起她男朋友的名字,就叫做夏景阳。
可是既然是周莞清的男朋友,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宁鄀?
周莞清跑了过来。拽着夏景阳的胳膊惊诧的看着,问道:“宁鄀怎么了,你带着她来这里做什么?”
因为心中的猜疑,周莞清看着的目光就变了心里一刺,沉声道:“你以为我要来干什么?”
周莞清眼里的怀疑一敛,柔和了不少:“我只是怕......”
“怕我对她有非分之想?”脸上嘲讽一笑,他知道。他嘲笑的并不是周莞清,而是自己。
“你别这个样子。我也是怕出事。”周莞清从来没见过如此凌厉的样子,凌厉的让她觉得陌生,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夏景阳上前抱过手中的宁鄀,道:“我先送宁鄀回家。”
不放心。跟着夏景阳一起下去了,只留下周莞清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匆忙离去的两个人,迟迟没有跟上。
一切,仿佛都没有变呢。
这里离宁鄀家很近,夏景阳怕宁鄀坐车不舒服,索性就背着她回了家就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看着夏景阳背着宁鄀细腻温和的身影,仿佛走向被极光笼罩着的天堂。那般细心呵护的姿势,他能看得出,夏景阳喜欢的。是宁鄀。
宁鄀睡得很沉,直到夏景阳拿过她的钥匙打开门将她重新安置到床上她都没有再醒来。夏景阳看着床上睡得酣然脸上带着绯红的宁鄀,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前不久他和他爸爸说起宁鄀的病症的时候,他爸爸说宁鄀病情加重最明显的表现之一就是嗜睡。并且睡眠很沉,一旦昏睡被打扰也会对她的身体状况造成伤害。
宁鄀喝醉的样子他见过,也是这般睡去。但是睡得并不好,会因为一点的声音光线影响而皱眉做出反应。那么她现在。会不会是病发的前兆?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她......夏景阳看着宁鄀的目光一紧,黑暗无声降落。
嗜睡的状况一旦出现,病情就犹如晚期的癌细胞迅速扩散,不出一年,她的身体就会迅速衰竭,直至死亡。
死亡......可是她的人生才算是真正的开始啊。
那么一瞬间,夏景阳感觉到了生命从光明坠入黑暗的彷徨恐惧,像是有一把钝重的刀子在慢慢割着他的肉,磨着他的骨,擦擦的声音嘶嘶作响。
看了宁鄀好久,夏景阳才意识到最好先喂宁鄀吃点药。他轻车熟路的找到宁鄀放药的抽屉,倒水,缓缓将药喂她吃下。
就站在卧室的门口看着夏景阳动作熟练的做完这一系列动作,这才发现原来这个人对宁鄀的一切都深深刻入了血液,无法剥离的深刻。他心里有些羡慕和尊敬他,为了他对待她的细心和仔细。
喂完药,夏景阳重新将要放好,安静的房间里传来的声音:“你给她吃的是什么药?”
夏景阳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回答。他看得出很紧张宁鄀,也看得出他对宁鄀异样的感情看着宁鄀的眼神,很像很像自己,他不禁有些同情他,同情他不可能得到的喜欢。
没追问,心里却存了疑惑。那药没有标签,只是一个半透明的瓶子装着,连说明书都没有。而且自从他见了宁鄀,宁鄀一直健康的很,也没听说宁鄀有什么病状,她又是为什么而吃药?
“你帮我在这看会儿,我去给慕烟打电话。”夏景阳起身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和沉睡不醒的宁鄀,巷子里传来夏景阳的说话声俯身拉开夏景阳方才打开的那个抽屉,拿出那个药瓶倒出一粒药,小心的用纸包好放进衣兜里。
天色渐渐变暗,慕烟下了车走进昏暗的巷子里,直到看到巷子深处那两个沉默的人影。目光掠过夏景阳看向,他站在一片漆黑的光影里,脸上没有平日轻松的笑。
慕烟皱了皱眉,但很快就平复了下去。他走到身边,轻声道:“谢谢你带她回来。”
“她心情好像不好,你有空多陪陪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前方的夏景阳回过身看了他一眼,目光幽暗压抑,让他所有的话都被封锁在那个目光里。
夏景阳移开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慕烟,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并不是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