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不禁瞪了眼慕容昰,慕容昰却一点儿反应没有,怀清悻悻然收回目光,琢磨以后这余家还是尽量别来了,省的不吃鱼也惹来一身腥。
老太太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滑过,心说,莫非四皇子真瞧上这丫头了,怀清琢磨自己还是赶紧看完病走人吧,这余家一个个都是人精儿,这位老太太别看没说什么,可那心里不定比谁都明白呢。
想着,便道:“依在下瞧,老太太的病根儿在脾,脾气固,心疾自然不药而愈,若固脾气,可常服炒白术。”说着微微欠身跟余隽道:“既瞧了老太太的病,也算未辜负少东家之托,之前说的事情,还请少东家莫忘记才是,出来的有些日子,恐家中哥哥惦记,也该启程家去了,这便告辞吧。”说着跟老太太行了个蹲身礼,转身便走。余隽一愣的功夫,怀清已经出了屋,余隽待要追出去,却见慕容昰已先一步出去,便停下了。
怀清带着甘草出了余府大门才松了口气,心说,这里可是个是非之地,往后绕道为上,甘草小跑着追上来:“便着急家去,也不用这么急吧,瞧姑娘的意思,倒像后头有歹人追似的。”
怀清道:“虽无歹人却比歹人更可怕。”
甘草咳嗽一声道:“木公子。”怀清转身,果见慕容昰,不禁略皱了皱眉。
慕容昰道:“冀州府的药材市还算热闹,你若想逛……”话没说完就被怀清截住话头道:“不逛了,哥哥的病刚好,恐有反复,还是尽早回南阳方妥。”
慕容昰略沉吟道:“若你不想住在余府,冀州城外有在下的别院。”
怀清心说,我躲的就是你这个大麻烦,刚出余府就住进四皇子的别院,这不是自找麻烦吗,她可没这么想不开,摇摇头道:“多谢木公子盛情,着实该家去了,木公子若忙也不必相送,就此别过吧。”
慕容昰却深看了她一眼道:“可喜儿你进去跟老太太说,我还有些事儿,先走了,过些日子再来给老太太请安。”
可喜偷瞄了怀清一眼,心说,爷这也太上赶着了,可这位恐怕巴不得离他们爷远远的呢,瞧那眉头皱的,连装一下样子的意思都没有,明明白白的就是嫌弃,真不知他家爷这图什么。
怀清出了冀州府的时候,还拨开窗帘看了看渐行渐远的城门,心里不禁喟叹,二姑娘当年扩张庆福堂立下家规的时候,恐没想到,这本来为了保住余家超然地位的家规,却被这些子孙视为绳索, 变着法儿的挣脱了要跟皇家扯上关系。
怀清觉得,若不是情之所钟,当年的二姑娘绝不想跟皇族扯在一起,外人眼里荣光无限的后冠,在二姑娘眼里或许还不如庆福堂大掌柜自在,只可惜,其他人不这么想。
正自己瞎想着,忽听慕容昰道:“想什么呢?”
怀清下意识回答:“二姑娘。”话一出口急忙住了嘴,二姑娘是大燕的昭慧皇后,自己随便说出来可是大不敬,弄不好要获罪的,眨了眨眼,看向慕容昰欲盖弥彰的道:“呃,没想什么……”
慕容昰眼里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并没追问下去,而是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你家是在邓州城外的桑园村吗?”
怀清愣了一下点点头,心说,这厮不会又问自己爷爷的事儿吧,自己可真不知道,正琢磨怎么编点儿靠谱瞎话应付他,谁知他竟没问下去。
怀清松了口气,为了避免再跟他说话,怀清又拿起来黄帝内经,琢磨,她爷爷要是知道,肯定深感欣慰,她爷爷一直跟她说,要多读内经,细读内经,以前自己总当耳旁风,谁知到了古代倒听话起来,可惜她爷爷不知道了。
想到爷爷,怀清不免想起现代的种种,爸,妈,哥哥,爷爷,还有她那些同学,同事,以及她的师傅七公,也不知自己这辈子还能不能穿回去。
想到此,怀清不禁有些黯然,忽听慕容昰道:“想什么呢?”不知是不是怀清的错觉,总觉的他的语气里多了一丝诡异的温柔,只不过他的语言是不是太贫乏了,就会问这个。
怀清抬起头道:“想我哥哥,想南阳,想少东家的药市何时能开?”
慕容昰道:“ 你放心,余隽既应下,便不会拖延。”然后两人又没话儿了,怀清就琢磨同样的爹生出的儿子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慕容曦简直就是个话唠,只要他在,那张嘴就没闲着的时候,好容易不说了,那绝对是因为吃东西占着呢,这位倒好,惜字如金,怀清都怀疑他一年说的话,都能数出来,无趣啊无趣,赶明儿谁要是嫁给他可倒霉了,两人直接演哑剧得了,要不干脆学学手语,以后嘴都省了,直接比划。
想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慕容昰终于又开口问:“笑什么?”
怀清收住笑摇摇头:“没笑什么。”低下头继续看她的内经,一路无话,到南阳的时候,怀清真是大松了一口气,马车一到县衙门口,怀清下了车,蹲身行了个礼道:“多谢木公子一路相送。”撂下话就走,刚上了台阶,就听身后的慕容昰道:“若有事可去京城四王府。”怀清一愣回身,慕容昰已上车走了。
怀清想了想,问旁边的甘草:“你觉不觉得他这句话有点儿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