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嘟嘟嘴:“姑娘不说老沉的东西,让收起来送到若瑶小姐那儿存着了吗,咱们一件儿都没带来,就是姑娘那一小匣子首饰,预备着有个应酬什么的,带来了,姑娘怎么想起了这个?”
怀清叹口气:“倒是我失策了。”说着站起来道:“抱着那一匣子首饰,咱们得再去一趟四通当。”
一见怀清,四通当的小伙计急忙迎了出来:“姑娘来了,您里头请,里头请,小的这就去喊我们老朝奉。”
把怀清让到里头坐下,叫人奉了茶才跑到后院去,不一会儿老朝奉进来道:“ 莫非那块鸡血石姑娘不满意?”
提起鸡血石,怀清一阵肉痛,那可是白花花的五千两银子啊,就这么没了,那天捧着鸡血石回去,本来是想切一块给慕容是刻个印送去,也算回个情儿,可左看右看都没法儿下刀,这块鸡血石成色太好,那上头的血色纹路一朵朵盛开蔓延,真要是不懂行的这一刀下去,好好地宝贝可就糟蹋了。
怀清比划了好几回,这刀都没舍得下,而且,她也不知道往哪儿找好工匠呢,再说,这种事儿自己根本不在行,倒是慕容昰是这里头的行家。
末了怀清一咬牙,索性把整块鸡血石放到盒子里送给了慕容昰,东西都送走半个月了,这会儿提起来,怀清还肉痛呢,忙道:“满意满意……”心说就是太满意了,才倒霉了五千两银子。
老朝奉捋着胡子道:“那姑娘今儿来是……”
怀清道:“今儿来是有件事儿要跟老朝奉商谈。”老高头道:“姑娘请说。”
怀清:“我这次来不是买是想借……”
怀清指了指花厅角:“就放这儿。”门冬跟老孙头抬着珊珊树放到了角落的矮凳上,又让把老大的一个青玉香炉放到案上,羊脂白玉的花瓶摆在两边儿,中间的八仙桌上放了一套金边珐琅彩的茶具。
收拾好了,怀清看了看道:“勉强过得去吧。”
甘草嘟嘟嘴:“这还勉强,姑娘不是奴婢说您,那些首饰可都是老太君给的,您这么押出去,回头要是丢了一两件,可怎么对得住老太君。”
怀清道:“放心吧,那些首饰放在四通当,比放在咱们府里还踏实呢,再说,不押首饰,哪借的出这几样宝贝,就这个半人高的珊瑚树就值老钱了。”
甘草:“可咱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啊,不能吃不能喝的,姑娘不总是跟奴婢说,财不露白,您这是怎么了,借了这么多宝贝摆在这儿,回头让人见了,一准以为咱们大爷是个大贪官呢,不然,哪来的这么些值钱的东西。”
怀清笑了:“正是这样想才好,姑娘这是将计就计,正好如了那些人的愿呢,若早知道有这档子事儿,就把南阳那些东西带来了,也省的去四通当借。”
甘草道:“若是为了充门面,奴婢可还记着六皇子带走的那尊彭祖像呢,金灿灿晃得人眼睛疼。”
说着瞄了眼怀清小声道:“姑娘把那些首饰都押出去了还好说,却真不该把那串猫眼手链押出去,若给六皇子知道,不定要恼姑娘了。”
怀清嗤一声:“他恼什么,既给了我就是我的,便我砸了他也管不着。”
甘草心说,果真是闹翻了,上回从京城回来,就再没见姑娘提过六皇子,那串手链也收了起来,没见戴,今儿还押了出去,可见跟六皇子掰了,瞧这意思是要老死不相往来了啊,倒是跟四皇子有来有去的,莫非自己先头猜错了,姑娘喜欢的是四皇子。
看着怀清把东西搬走了,小徒弟忙道:“师傅,那珊瑚树可是今年王爷给万岁爷预备的寿礼,您就这么借出去了,万一有个闪失,可再难寻第二棵来。”
老朝奉笑了:“能有什么闪失,这丫头是个人物呢,便有闪失,也自会有人出来顶着。”
小徒弟一愣:“师傅莫非看走眼了吧,说下大天来,这位姑娘就是知府大人的妹子,能有多大本事啊。”
老朝奉道:“你师傅这两只眼可是出了名儿毒,怎会看错,再说,便有闪失,这一匣子首饰,也抵的过了。”说着,拿了那串猫眼的手链对着亮儿照了照:“不说别的,就这串猫眼儿也价值千金了,且,这么大颗的世面上可见不着,恐是番邦进贡的东西,还有这个……”
说着,拿起匣子里的翡翠镯子递给小徒弟:“今儿叫你小子长长眼,知道这是什么吗?”
那小徒弟接在手里,仔细看了看道:“这只翠镯子水头成色极好,是难得的老坑玻璃种。”
老朝奉道:“这只镯子可有些来历呢,原是一对的,当年缅甸国进贡来的东西,一红一绿,红翡绿翠,皇上瞧上好就赐名鸳鸯镯,给了当时的太后娘娘,赶上伯爵夫人喜得一对千金,太后娘娘便赐给了伯爵夫人,后来伯爵府两位千金,一位嫁进定南侯府,一位正是如今护国公府的长媳,这只镯子便是其中之一。”
小徒弟多精,一想就明白了,那位姑娘别看就是个知府的妹子,后头有谁可难说,怪不得师傅舍得把那颗珊瑚树借出去呢,这是走一份人情啊。
银翘小声道:“今儿过了晌午,那厨娘去了花厅,给陈皮喝一声,忙说走差了路,真让姑娘说着了,这两个根本不是来当厨娘的。”
甘草道:“奴婢就是想不明白,便让她们看着了又能如何?”
怀清道:“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姚文财蹭一下站了起来:“你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