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时分忽然下起雨,被淅淅沥沥的雨声惊醒,陈三郎再睡不着,干脆起来,静静地坐着。
紫檀木匣摆在书桌上,匣中剑表现得颇为兴奋,迸发出锋锐的寒芒,有剑气透溢而去,无形而有质。
嗡!
有蚊虫飞舞,掠过剑匣附近的时候突然被剑气切割,化成一团血雾,纷纷掉落在地。
陈三郎见着,晒然一笑:有此剑在,何须蚊香?
等差不多时候了,霍然起身,收拾好东西,推门出去。
蟹和早等在外面,等得话,别看这货外貌凶恶丑陋,嘴巴却乖巧,能说会道,三言两语居然逗得小翠笑得花枝招展。
陈三郎表示很无语,赶紧喝道:“蟹和,走啦。”
陈王氏问:“外面下雨,要去哪里?”
“拜访个朋友,可能晚点回来,也可能今晚住在外面。”
陈王氏也不干涉,如今儿子有了身份,性格也开朗起来,自然需要应酬,就拿来一把雨伞,吩咐蟹和道:“阿和,你照顾好公子。”
“是,老夫人。”
蟹和回答得干脆利索,一副忠肝义胆神态,自然又博得夫人赞赏。
出到门外,雨却大了,带着风,哗啦啦吹着。
蟹和撑着伞,把陈三郎遮掩得严,自己任由风雨淋洒,倒有几分义仆形象。
陈三郎特意兜过另一边街道,路经武馆,果不其然,就见到许珺撑着一柄油纸伞站在门外。
两人似乎都早有预料会有这么一次相见,相遇一笑,但不说话,错肩而过,许珺去买菜;陈三郎出城。
蟹和瞧得纳闷,也不吭声。
到了城外,陈三郎拿过伞,蟹和则走在前面带路。约莫走了大半个时辰,蟹和指着前面道:“公子,到了。”
就见前面一片丘陵草坡地带,在靠近河边的一块平地上,生长着一株大榕树,枝繁叶茂,好像平地撑开了一把大伞。树荫之下,露出一片檐角。
好地方!
陈三郎暗赞一声,这座河神庙选地立址,甚有讲究,虽然他不懂风水,可现在一看,就感觉十分舒服。
两个走下草坡,来到庙门前,这庙不大,只得两三丈方圆,门楣也矮,高一点的人进去,都得微微低头。庙门外面,摆一口石头炉灶,里头没有香火,就算有,也被风雨打灭了。
陈三郎略一迟疑,钻身入庙,见里面四四方方,打扫得还算干净,神台上供着一尊神像,人面鱼身,穿一领绯红色衣袍,手中拿一口长刀。
蟹和见到,勃然大怒:“好个雄鱼精,竟敢将本蟹爷的神像换掉了,气煞我也!”
说着,立刻亮出两柄钢叉,扑将上来,嗤嗤嗤,将这尊人面鱼身神像挑落下来,刺得四分五裂。
肉眼不可见处,神像身上迸发出一层豪光,转瞬不见。
蟹和还不解恨,抡起大脚,使劲往神像碎片上蹬踏个遍,弄得一身黄泥巴,这才解气,呵呵笑道:“公子,这厮神像被毁,它肯定察觉,马上就会杀来。”
陈三郎淡然道:“好,你先去厮杀,我在后面掠阵。”
“得嘞!”
有陈三郎压阵,蟹和信心满满,奔腾到河边来。
只片刻功夫,河面水流翻滚,形成一波浪头,浪头上现出三个妖物,领首一个,身材魁梧,穿一件锁子青铜甲,头戴黑铁盔,手拿一柄三尖两刃刀,面如红枣,极具卖相。
他身后两个就不伦不类了,半妖半人,上半身成人样,下半身却是虾身,各持兵器,面目狰狞。
看见站在岸边的蟹和,雄鱼精喝道:“手下败将还敢来毁吾神像,找死!”
蟹和不甘示弱:“鱼头怪,有种咱们单挑。”
雄鱼精冷笑一声:“单挑就单挑,怕你不成?”
两个都是水族出身,发挥本领当然是在水里最佳,当下蟹和腾身入河,挥舞双叉攻向对方。
雄鱼精吆喝一声,刀刃翻腾来迎。
两个顿时战成一团,难分难解。激斗之际,法力鼓荡,风浪炸开,掀起漫天波涛,声势惊人。
水面上,两只虾兵退到后面,只等老大下令,立刻就上来围攻。
而另一边,河岸上,陈三郎撑着雨伞,悠然而观,看得津津有味。
雄鱼精也注意到他的存在,心里一怔,暗暗提防:上次将蟹和打败,今日对方卷土重来,肯定有所依仗,莫非依仗的便是这书生?但横看竖看,这小白脸斯斯文文的,又无法力波动迹象,能有什么本事?
就不再理会,奋起法力,狂攻蟹和,先将它拿下再说。
打着打着,蟹和越打越心惊,怎只相隔两三天功夫,对方就厉害了一大截,特别是其一身盔甲披挂,竟似乎都是法器来着,加成起来,非同小可。本来它的实力比雄鱼精要高那么一点点,如今一来,却是雄鱼精比它高一些了。
“着!”
雄鱼精大喝一声,寻个破绽,一刀将蟹和劈倒在水里。蟹和吃痛,再也顾不得了,飞快逃遁上岸:“请公子援手!”
雄鱼精驾驭住浪头,打量着陈三郎,吃吃冷笑:“兀那书生,莫要不知轻重蹚浑水,枉自送了性命。”
陈三郎笑吟吟道:“如果你投降,我就不下水了。”
“我呸,大胆书生,不知死活。本神偌久不尝人肉了,瞧你皮鲜肉嫩,正好开个斋!”
鼓吹起波浪,汹涌朝岸上淹去。
陈三郎微微一笑,一手把持雨伞,脚步一迈,运起法诀,直接踩住扑腾来的波浪,驾轻就熟,好像这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