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沫染并没有跑多远,只是出了院子之后,人便在一簇花坛后边停了下来。
只是回想起阮弗的出现,以及玉无玦的话,她面上的冷意却越发深沉了。
为什么?她不明白,为什么玉无玦心中明明隐藏着谁也不能触动的一角,他那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会允许另一个人占据自己的心神,而为什么阮弗可以?
凤沫染想不明白,她面上神色变幻复杂,难道,仅仅是因为阮弗的能力对他大有裨益么?
她兀自在此处沉思,却不知,背后却一双眼睛,将自己的失态看在了眼中。
玉无衍虽是不知道另一边发生了什么,也却也知道能让凤沫染如此的,想来也只有玉无玦了,念及此,不由得眸色更加深沉了。
——
随着钦差和钦差背后的一批护卫将一批人带回了永嘉城内,假币的案子,自嘉州假币的消息传入朝堂之后,如今,也可算是有了一些成效了。
这件事,在永嘉百姓中的影响力还不算特别大,所以,在相关的人被押送回永嘉的时候,百姓也只是围观和指指点点一些而已,随着人被送入了刑部的大牢之后,一切也渐渐有沉寂了下来的趋势。
原本的钦差是两个人,但是,高礼因为被刺客刺伤而早早就回到了永嘉修养,这位血气方刚的年轻官员因为这个原因,醒来之后一度捶足顿胸,对于没有尽自己的能力解决这件事而深感遗憾。而回来的钦差主力,自然也就是阮嵩了。
从刑部出来之后,阮嵩直接入宫去见元昌帝。
元昌帝是在御书房的偏殿中见阮嵩的,彼时,陪伴元昌帝在御书房偏殿的正是阮弗。
阮嵩进入偏殿的时候,见到阮弗在一边处理公文,神色有些复杂,但还是急忙上前去,“微臣参见陛下。”
元昌帝抬了抬手,“右相此番辛苦了,起来说话吧。”
“是。”
“嘉州假币的案子如何?”
阮嵩从袖中拿出一张折子,“此乃此次嘉州假币案的经过,经过盘查,微臣已经列出此次涉案的嘉州官员名字、涉案相关人数,以及私银制造点,涉案的银监,皆在折子上。”
安成走上前,将阮嵩手中的折子接过,放在了元昌帝的前面。
元昌帝拿来翻看了一遍,一边看还一边微微皱眉,只听得阮嵩继续道,“此番涉案的,以嘉州知府曾广为主,虽曾广目前拒不认罪,一直在喊冤,但微臣已经从曾广的私库中发现大量尚未使用的官银,此外,涉及的还有嘉州二十四名官员,七十二名私造工匠,十八个私银制造点,六十四名商人以及六家银号,涉及银监十七路,皆已列出名单,在外溃逃者,未计其数。”
元昌帝看完折子,冷哼一声,“这些人可真是胆大包天!”
说罢,他把折子递给阮弗,“你也看看,这么多人涉案,嘉州距永嘉不过千里之地,这些人是不是以为朝廷就管不到他们了!”
“陛下息怒。”阮嵩忙道。
元昌帝虽是神色不好,但是他这么说话的时候表明他也只是不满而已,并不是真的生了很大的气,看了一眼阮嵩,“你继续说,还有人拒不认罪?”
“是,嘉州知府便是其中的顽固,任是人证物证摆在前依旧拒不认罪,或一直在喊冤,或抵死不交代银币去处,另外,六十四名商人中还有少部分声称自己是被骗的,对假币之事毫不知情,六家行号中,以最大的杭家为首曾发起抵抗。”
“哦?这些人又为何拒不认罪,你既然将他们抓来了,总有抓来的证据。”
阮嵩道,“这些涉案之人,其中有部分是微臣查获证据抓捕而来,有部分乃是在审讯过程中有人揭发而出,微臣着人去抓捕之时,已经拿到了私造铜银以及大量隐藏的假币,人证物证面前,即便他们拒不承认或抵赖不从,微臣只能将人先带回永嘉,让刑部入手。”
元昌帝点了点头,眯眼道,“朕记得,这个杭家,可是嘉州最大的商户,其商产广布,竟然也会加入加入私银案子么?”
阮嵩赶忙道,“臣也万万想不到,臣初到嘉州之时,杭家一贯鼎力相助,最后还是被查了出来,但杭家却举家抵抗,并且是最为严厉的一个,在嘉州之时经过严刑审讯,杭家已经有人认罪,但是杭家家主杭鸿天不但依旧不认罪不配合,为不影响案子进度,臣只能将人先带回永嘉,并已经着人将杭家一众重犯单独关押。”
元昌帝轻嗯了一声,阮嵩继续道,“银监早先被幕后之人杀害,臣带回来只有零星不解事之人,还望陛下恕罪。”
顿了顿,阮嵩神色还有一些办事不利的愧疚之感。
元昌帝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阮嵩,“嘉州矿料丰富,这一趟,可有发现。”
说起嘉州的矿料,阮嵩更加痛心疾首,“犯案之人,在嘉州知府的默许下,大量开采私矿,嘉州矿料,现已名存实亡!”
元昌帝冷哼一声,抿唇不语,“此番你也辛苦了,既然人带回来了,便将事情转交刑部,你从旁协理,提供相关供证跟进便是。”
阮嵩一愣,“陛下,此事乃微臣负责,清陛下允许,让微臣继续参与。”
元昌帝不咸不淡,“此此你也辛苦了,去了一趟嘉州还受伤了,事情既已经告落,便转移刑部就是,否则,这丫头该怪罪朕将什么事情都压你身上。”
说罢,还瞥了一眼阮弗。
阮弗看完了阮嵩的折子,听到元昌帝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