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原先称病不上朝的那些人全部都规规矩矩地来上朝了,为此,元昌帝还颇为关心地每人送了一副药给他们。按照元昌帝的话来说,便是朝中难得出了这么大的动荡,让这么多臣子集体生病,可见,年轻人还是要多多注意身子的,所以为表达朕的关心,他着太医院那边赶出了药方,给每人一副,希望他的爱卿们身子尽快回复,一面让他挂心。
面对如此关心臣子的皇帝陛下,他们只能千恩万谢地领下了药。
只是,那些药到底是什么,只怕除了收到的人都没有人知道了。
一般来说,皇帝的赏赐那可是求之不得,只是,下朝之后,没有得到赏赐的人倒是心情颇好的看着拿着药袋下朝的人,有的甚至还兴致勃勃地以关心同僚的名义亲自送回府上,顺便极为关心地在他们亲自吩咐了府中的人把药煎了喝下了才离开。
拙政殿里,还有些热闹,一大早的,众人也才刚刚到达,只是却都有些兴致勃勃地议论着昨日下朝之后那些拿着药袋神色微妙地回去的人。
“昨日下朝之后我与户部左侍郎回去,看他亲自将药物拿去煎了服下,你们当时是没有在,未曾看到他那样的表情,只怕,这辈子若是再见到药汤都要脸色大变了。”
热闹之中,拙政殿的一个学士摇摇头,语气颇为无奈地道。
经他这么一提,其余的一些人也纷纷附和。
“无独有偶,昨日我也去探望张子兴,见到的场景,倒是与赵兄所说的一般无二。”另一个学子也噗嗤笑了一声,大概是想起了昨日所见到的那些滑稽的场面,忍不住笑了出来。
虽是不知道元昌帝到底赐下了什么药,但是,心理明白的人都知道,即便元昌帝赐下的是毒药,他们都得喝下去,所以,即便再不情愿,即便再没有生病,元昌帝赐下的药也必须拿来煎服。
众人说着,忍不住看向刚刚到来,这会儿正微微笑着听他们讲这些事情的李秀。
“不知李兄是用了什么法子,不过两日的时间,倒是将这些人收服得妥妥帖帖的了。”
这些人为什么称病不上朝,院阁的人没有人是不知道的,他们原本也觉得这件事挺棘手的,万一做不好,总会引起更大的麻烦,甚至让他们得寸进尺,越发反抗导致朝廷动乱。
却不想,阮弗直接将这件事交给了李秀去办,而李秀也只是在阮弗的授意下与几个人一起去处理这件事。
这会儿,听到大家问起,几个稍微知情的人,都是互相对视一眼,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如此一来,更是引得众人好奇了。
“李兄快说快说,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法子。”
李秀挑了挑眉,笑道,“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法子,我与周兄、吴兄等人一道去拜访了他们,只是询问了他们的病需要多长的休息时间,若是需要长假,好让翰林院的人出来历练历练,让他们好好休假。”
众人听着,先是一愣,而后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不战而屈人之兵,李兄果然高明。”
李秀抿唇笑了笑,“不敢当,是阮同知的意思。”
众人听此,先是一愣,而后竟又觉得该是理所当然的,纷纷点头称赞。
阮弗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入拙政殿的,见到大殿中如此热闹,也道,“诸位在谈论什么,今日竟然如此热闹。
众人听到声音,纷纷转回头,自发让出一条路来,朝着阮弗拱手道,“阮同知。”
阮弗点了点头,微微挑眉,其中已经有人开口道,“阮同知,我们在说昨日得了陛下赐药的同僚呢。”
阮弗低头一笑,挑眉道,“陛下关心朝臣,你们若是羡慕……”
她这般明显玩笑的语气,原本还有些兴致勃勃的人却是神色一僵,纷纷道,“说笑了说笑了,只是咱们也得了教训,日后还是好好将养身子的好,陛下赏赐虽是难得,但身子好才是根本。”
阮弗点了点头,神色颇为认真,“诸位有这样的觉悟最好了。”
说起来,阮弗比这些人的年纪都要小,甚至,有的虽是新贵,但是,其实年龄已经是过了而立之年了,只是,与阮弗相处的时候,却永远也不会有一种自己因为年纪上的优势而有一种高出阮弗的样子,而阮弗一般也不会让他们觉得她是高人一等而不可触犯的,但是却让他们无形之中生成敬重之意,不敢怠慢,可是……往往又能让他们忽视这位在政事上能力卓著的人是一个女子。
加上过了前些日子的艰难时期,这时候整个院阁也不见了前几日那种忙碌与凝肃的氛围,一放松下来,便多了一些轻松,见到阮弗这般与他们开玩笑,文人之间相互切磋与讨教性子便起了,尤其是当初他们都在心中暗暗钦佩的孟长清就在眼前与他们同一起在拙政殿理事,更是多了些热闹,竟就在大殿中围着阮弗问起了一些政事上的问题,大有相互讨教的意思。
玉无玦过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阮弗被一众男子围在中间,相谈甚欢的样子。
大门旁边的小太监原本是想要给他行礼的,但是却被他抬手的动作止住了,只得沉默地退下,眼神往大殿里边看了看,阮同知还是在众人论政论得正热闹,众人的视线都在阮同知的身上,若是晋王殿下不进去,还不知道这帮热血沸腾的青年人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晋王殿下呢。
玉无玦的脚步顿在门口,原本俊雅的神色看着拙政殿大殿中的一幕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