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阮弗进来,皇甫彧眯了眯眼,道,“阮同知可还好?”
阮弗点了点头,“既然刺客针对的是我,不知阮弗可否坐在一旁听审?”
这自然是人之常情,皇甫彧深看了一眼阮弗,“自然。”
阮弗也不客气,与玉无玦直接在一旁的位子坐下了,倒是看了一眼许怀闻,“许相这般一惊一乍的作何,事情不是还没有问清楚么,今日猎场中,因此而受伤的受伤,死的死,事情尚未查清,如此着急将人拿下去问斩,这便是南华一向问案的风格么,还是谁人心虚了,不想让诸国弄清楚这件事情?”
许怀闻面色暗沉,“阮同知慎言!”
“我一向慎言,若不是,就被这么快喊打喊杀,审案还有一个允许辩解的过程呢,许相着急什么,这么多人,难道青蟒帮的人还能众目睽睽跑了不成?”阮弗道。
其余别国使臣也纷纷出言附和,“可不是,急什么?”
徐怀闻脸色暗沉地看着阮弗,这会儿,经由刚才这一段,心中早已明白了青蟒帮众人只怕是已经成功被阮弗策反了。
他倒是没有想到,没有想到,派出去的最好人手,不仅不能将她如何,她就像是一个真正执棋的人,好似无论别人做什么,万事依旧掌握在她的手中一般。
“刺客之言,乃是胡言狡辩,怎能听信!”徐怀闻道。
玉无句淡淡扫了一眼许怀闻,淡声道“事情如何,听一听便知,何况,这刺客看起来与许相还关系匪浅啊,还是南华觉得,对我辰国不必有交代?”
皇甫彧脸色一沉,“许相。”
许怀闻一跪,“陛下,此纯属污蔑之言,微臣乃朝廷命官,如何与江湖帮匪相识?”
“陛下明鉴!许家忠心耿耿啊陛下!”许远安也沉声下跪,痛声道。
皇甫彧抿唇,看着两人,并未像以前一样,让两人起来。
朝廷官员联合江湖帮匪,这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谁背后还没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势力,但是,倘若这联合,背后所行之事,倘若有算计到他的头上,却对他甚至对他的江山有危害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原先在林子中的时候,阮弗便与这些人达成了交易,到时候可以保青蟒帮上下不会被害,而二当家当年带去屠杀穆家的人既然已经被许怀闻斩杀了,穆家和她可以不继续追究青蟒帮上下,但是,她可以不追究,青蟒帮帮许怀闻谋害诸国使臣,却是一件不能饶恕的大罪,到时候,别说了他们三人了,青蟒帮上下都逃不了,唯有她能够救他们。
如此一来,还有什么可顾虑,何况当年,青蟒帮二当家可是死在许怀闻的手上。
青蟒帮四当家当即也不管不顾了,道,“我青蟒帮虽是江湖中人,却并非匪徒之辈,朝廷下令剿灭东安帮匪,与我青蟒帮何关,许相多年来与我青蟒帮皆有联系,难道不知我青蟒帮做的究竟是何生意?昭武二年,你找上我青蟒帮二当家,屠戮南华商户穆家,事先已经有言,穆家之后,将会分我青蟒帮一成穆家家产,可事过之后,非但未曾兑现诺言,你道是朝廷已全部将穆家产业收归,你并没有得到半分,甚至暗中派人杀了我青蟒帮二当家,告知我朝廷剿灭青蟒帮所致,致我青蟒帮在大丧之时加上大乱,我青蟒帮府复仇,你却趁机以利害相劝,实则为自己谋利,暗中帮我青蟒帮逃过一劫,以此成为我青蟒帮的恩人,给我青蟒帮众人提供明面上的身份走南闯北,为你做事,为你杀人,前有替换御林军副将宋城而派人暗杀,后有曹方夜逃暗杀之事,如今乃是猎场谋杀辰知,所杀之人便在眼前,密谋不过在半月之前,许相便忘记了么?”
那四当家显然愤怒无比,眼见杀兄仇人近在眼前,却不能手刃仇人这等愤怒之事,让他每一句都落地如同天怒砸人一般,便是徐怀闻身为朝中老臣,能临危不乱这时候也被这等气势所惊。
“污蔑!纯属污蔑,本相与你们无冤无仇,你等竟然如此污蔑本相!”
“陛下,此乃青蟒帮居心叵测之言啊!”
皇甫彧别的不关注,但是听到青蟒帮提及当年穆家的事情,甚至曹方被暗杀之事,他心中便已经了然,可这事儿,不能说出来,一说出来,便非同小可。
他一张脸黑得如同染了墨一般,沉沉看着跪在地上的许怀闻。
在他看来,许怀闻可以对阮弗动手,只要做的干净,便可以,但是,如今他非但做的不干净,当年,竟然还有吞掉穆家产业的意思,而当年他是如何上报给自己的?穆家产业藏于民间,能剿回皇室的,只有三成,三成……好一个三成!这期间徐怀闻到底自己拿去了多少成?
若说皇甫彧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东西,那自然是底下的臣子,对于自己皇帝的权威的挑战,从当年他容不下孟氏便能看出这一点,而许怀闻,跟在皇甫彧的身边多年,显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因此,若是青蟒帮只是说他对使臣下手,他还不会觉得这是绝路,而捅出了当年穆家的事情,才是大事。
这也是皇甫彧最不能容忍的地方。
许怀闻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一般,抬头就看向阮弗与玉无玦所在的方向,“陛下,此乃污蔑之言,定是青蟒帮收了辰国的利益而想要挑拨我君臣的关系,林中既然有刺客,其余人非死即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