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镜一笑,眸色虽是还有复杂,却也不纠缠,道,“原来如此,此事事关重大,还需要冷先生与二哥好好商议才是,既然如此,本王先出去,后边再问二哥便是。”
说着,玉无镜便出去了。
等到书房里只剩下玉无镜和冷崖之后,冷崖方才脸色有些沉重地道,“王爷,此时并非是王爷生气的时候,齐妃娘娘并非有意隐瞒王爷这些事情,有时候,不知道一些事情,对于王爷来说,只会有害无利。”
冷崖一如既往,在面对复杂形势的时候,总是能给玉无惊以最清醒的告诫。
玉无惊闭了闭眼,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看来,冷先生和母妃之间的联系,比本王知道的还要多了。”
冷崖这时候也并不否认,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何况,他知道前一段时间,因为一些事情,玉无惊与齐妃之间还有一些芥蒂,这时候,已经到了不该再继续隐瞒什么的时候了,正好也让此时此刻的玉无惊知道,元昌帝对待高车族的态度,让他不再迷恋于一些不应该的人和事,收了心思,做真正应该做的事情。
因此,冷崖微微垂首道,“王爷,在下也是高车族之人。”
玉无惊猛地眯了眯眼,一双冷眸看向冷崖,虽然已经猜到了但是这等滋味却着实不太好受,冷崖却神色坦然地迎视玉无惊,道,“在下是臣,本不该如此与王爷说话,但如今正是危机当头,有些话,在下不得不说,王爷可生气,也可赶走在下,但王爷需要知道,高车族分离历史由来已久,虽然如今在辰国布局了一番,乃至娘娘入宫之前的事情已经无法追溯,但布局筹谋之事,已经不容退缩,若是退,便是横尸百万。娘娘是名臣之女出身,王爷的外祖家虽然现已无人,却是能够追溯的名臣之家,加上娘娘在宫中历来低调,因此,陛下不会怀疑,但王爷需要知道,如今陛下所做的一切已经意味着陛下对高车族的态度,所以,王爷没有后路可退,高车族多年的布局和血脉,背后千万之人,全系在王爷一人的身上,王爷也断没后路可退,您是齐妃娘娘的儿子,是高车族后裔中唯一有资格问鼎天下之人,王爷若是还有逐鹿之心,不落人下,当知道如何解决眼下的危急。”
冷崖说得很是平静,可他说每一句,便让玉无惊眸中的寒意更盛成一层。
这些,他都清楚,更加清楚若是元昌帝知道了自己与齐妃的事情,这个天下,只怕他和玉无玦争一争的机会都没有了。
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玉无惊的眸中,已经恢复了往常一般的冷漠与坚毅,他沉眸看了一眼冷崖道,“冷先生不必提醒本王,本王知道该如何做。”
冷崖在心中轻呼了一口气,这几日的长期赶路,冒着风雪的日子,也算是值得了。
重新坐下了之后,冷崖才道,“晋王和阮弗都不是好糊弄之人,陛下对阮弗看起来并心无芥蒂,另外,阮弗极有可能已经在此前便知道自己高车血脉的身份,这一次,陛下对她并没有做出任何处置,反而将这件事交给了晋王来主理,娘娘担心,晋王和阮弗会发现什么而怀疑到娘娘的身上,另外……我们内部也出现了一些问题,不过,王爷不必担心。”
玉无惊抿唇不语,齐妃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的,“此事本王自有打算,冷先生放心,母妃在宫中不会有事。”
冷崖是极为了解玉无惊的人,听到他这么说,便也放心了。
二人在书房里密切交谈了几个时辰,而后玉无惊便将玉无镜叫进了书房,吩咐了他一些事情。
当夜,在北风猎猎之中,通往关外的道路上,一批骏马在北方呼啸之中往北奔驰而去,浓浓的夜色,完全掩盖了马背上那坚毅却又冷硬的身影,而寒冬之中,更无人注意这时候会有一匹马往关外而去。
——
永嘉城中,正月已经在一片隐而待发的动荡中过去,二月很快到来。
高车族纠察之事,已经告一段落,那些被抓捕的人到底去了哪里又受到了什么样的刑罚,除了处理这件事的人,是没有人知道的。
事实上,这些人都被玉无玦放在了地牢之中,这些人,用处自然是不太大,但是,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被种下了蛊虫,控蛊之人利用蛊虫来控制他们。
因此,在后来的陆陆续续的几天中,他们也发现,被放入了地牢之中的人,无缘无故便会爆体而亡,就像当初追杀阮弗与玉无玦的那些人一样。
这些人爆体而亡的速度很快,但他们身边没有很是了解蛊虫的人,通过一些仅有的史料和玉无玦身边对医蛊有一些研究的人的不得已为之之下,只能让其中大部分尚未因为蛊虫而受害的人进入沉睡之中,从而避免了背后控制之人下手。
但是这显然并不是一个长久的办法。
因此,正月尚未过的时候,阮弗便已经传信去给临渊,让临渊来一趟永嘉,即便这些人的用处不大,但是,既然对方这般迫不及待地就利用蛊虫将这些抓到的人杀害了,显然,背后定是有什么他们暂时还不知道的东西。
正月十六开朝之后,高车族之事早就在朝臣们中间传开了,至于阮弗的身份,更是在她刻意的言论之下人尽皆知。
正月十六一开朝,朝中便升起对阮弗的怀疑,但情况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