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想的周到,这事也不急,过了年再说最好!”
王妃忙笑着答应着,李小暖心念微转,看着王妃,笑盈盈的接着说道:
“我也想起件事来,说给母亲听听,母亲帮我拿个主意。”
王妃神情轻松的往后靠到靠枕上,笑着示意李小暖接着说,李小暖理了理,仿佛极随意的说道:
“我有个从小跟着的嬷嬷,姓魏,母亲也是知道的,魏嬷嬷其实是先母的奶嬷嬷,跟着先母陪嫁到李家,后来,先父先母折卖家产进京赶考,遣散了家里所有的仆从下人,就只带着魏嬷嬷进了京,其实,先父先母心里,是拿嬷嬷当自家亲人看的。”
李小暖声音里透出浓浓的伤感来,王妃眼圈一红,伸手拍着李小暖的手,哽着声音感慨道:
“我知道我知道。”
李小暖忙端起几上的热茶递给王妃,见王妃接过喝了两口,才微笑着接着说道:
“天禧二十六年,因了那场疫病……先父先母染了病,一直是嬷嬷日夜照看着,后来,也是嬷嬷变卖了所有的东西,才没让先父先母芦席裹身,就是我这命,也是嬷嬷拼死救下来的。”
李小暖顿住话,垂着眼帘平息了片刻,才平和的接着说道:
“先母是两浙路连家的姑娘,原在家时,针线上就极精,在连家姑娘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先母的针线,都学自魏嬷嬷,说起来,”
李小暖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嬷嬷从小就盯着我学针线,学到现在,前儿嬷嬷看我的针线,又叹气了,说我这一年半载的又是没个长进”
王妃伤感难过着,又被李小暖说的失笑起来,李小暖嘟着嘴说道:
“母亲不知道,嬷嬷就没夸过我从学针线到现在,就是说我针线活粗糙”
王妃忙拍着李小暖的手安慰道:
“粗糙就粗糙了,咱们这样的人家,百般东西不过都要懂些,不至于让人欺瞒拿捏了去也就是了,难不成真让你做针线去?再说,我看你那针线,也算极好了连家的针线我知道,最重精细,也不是谁都能学得出来的,这样就好,往后,若闲了打发时辰,想做两针就做,若嫌累,就别做了”
李小暖笑着点了点头,
“还是母亲疼我”
王妃笑得眼睛眯成了一线,李小暖看着王妃,笑盈盈的接着说道:
“魏嬷嬷人本份,从来不肯闲着,前些年在古府住着时,先李老夫人一来敬重嬷嬷老实本份,二来,也实在是爱嬷嬷一手好针线,就让她到绣坊里教导那些绣娘们,母亲也知道,上里镇和京城的两家绣坊,原因为绣品粗糙了些,也只好做些中等人家的生意,从嬷嬷到绣坊后,我就让绣坊掌柜宁少也要精,凡绣坊出来的东西,件件都是极精致才好,这生意倒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这我知道,从你们进了京,那间绣坊的东西就贵起来了,贵成那样,可还是一天比一天难买”
王妃挑着眉梢,一边笑一边说道,
“嬷嬷极挑剔,绣娘们活出得比以前慢多了,这价钱再不上去,哪里挣银子去?”
“那倒是”
王妃极赞同的说道,这银子,进也是进了汝南王府的门,那绣品倒是卖的越贵越好
“嬷嬷吃的苦多,这些年,又一直尽心尽力的教导绣坊的绣娘们,前些日子,这身子就有些撑不住,得了胸痹症,我就让人接了她进府,她也五十几岁的人了,我想着,不让她再到绣坊去操心,想让她跟着我养养老。”
“这样倒极是”
“唉”
李小暖重重的叹了口气,摊着手说道:
“可她偏偏就是闲不住这两天刚好了些,能坐得住,夜里也能睡得沉了,竟又到库房里挑了两匹绡纱料子、要了针线,要给我绣衣服母亲说说看,我那么多衣服,哪里要她再给我绣衣服的?”
“这你就不懂了”
王妃直起身子,看着李小暖,笑盈盈的教导道:
“这人老了,还就是不愿意让人当成没用的东西你想让她什么也不做的闲着,这是你的孝心,可老人家就伤心了,是不是嫌我老了,没用了?”
王妃声调轻快的说道:
“我教你个法子,你这嬷嬷,一路跟着你这样过来,你说的这些,我想想,又是心酸、又是敬重,对主子这样尽心竭力的人,老了,咱们府里一向是当长辈供奉着的。”
“这供奉不是个敬职么?前儿田嬷嬷和我说起府里的几个老供奉,都是跟着老太爷出过兵、放过马的呢”
“你说的也不错,这供奉是咱们府上的敬职,现在府里的几个老供奉,都是从刀枪丛里挣出来的,这嬷嬷们做供奉,从前府里也有过不少,先前跟着老太妃陪嫁过来的黄嬷嬷,就是府里的供奉,敏盈、敏清小时候,我从贵妃那里讨过两个教导嬷嬷,也是当供奉待着的,这也不稀奇。”
王妃耐心的解释道,李小暖眼睛亮亮的,轻轻拍了拍手说道:
“若是这样,倒不如让魏嬷嬷教导教导府里的小丫头们学学针线活这倒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李小暖开心的看着王妃,笑容满面的说道:
“魏嬷嬷的针线,是得了两浙路连家精髓的,若是教给了咱们府上的小丫头们,往后,咱们府的针线活,也能和点心房的点心一样了,这是一,二来,两浙路连家的针线,也不至于遗失泯灭了去。”
李小暖看着王妃,笑盈盈的接着说道:
“贵妃说过好几次,最爱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