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影不是一个刚强的人,至少给人的感觉并不刚强,但如此无力的话语,却不曾听到过。
凌羽心头又是一颤,把头低的更深了,似乎要埋进了泥土里……
和影被扶进了屋子,在正堂落座。
凌羽慢慢的直起身子,缓步进了屋子,他抬起头看向和影。
这个端庄美丽的女子,此时一身孝服,在这心死的时刻,仿佛也不曾失去她的风姿,只是有几缕鬓发,凌乱的垂落在孝服上。
和影出神了半晌,缓缓的说:“你师父去了……”仅仅说了这几个字,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猛然之间,凌羽胸中气血激荡,血气如汹涌浪涛一般不断翻滚,竟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像一面倒地的木板一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凌雪赶紧将凌羽扶起,哭着喊道:“师兄,师兄……”
这哭泣是凌羽脑海中,最后也是唯一闪过的记忆和知觉,然后,便再也没有知觉了。
这一睡,也不知沉睡了多久……
这里的一切,都是熟悉的味道,他又回来了,深深地沉入梦乡,许久没有安心的酣睡了……
只是不知为何,在少年的脸上,堆满了痛苦的神色……
一帘幽梦穿过飘零的秋水,回到前朝的风雨,看那一场远去的花开。
那些日子,守着咫尺,寸步不离,闲情是那样的别致,执着是那样的简单。
终于,三三两两的离开了,只剩下一人而立的孤寂,那大山间的沧桑、风起云动,花落身前,花舞纷飞。
清风拂面,残月当空,眉宇蹙了,青灯也灭了……
一个令人讨厌的声音,在凌羽的耳边响起:“夫人还是交出凌羽吧,为了神教,也为教主能够安息。”
命格无双,注定要成为天地骄子,可越是阳光强烈的地方,就会有浓郁的阴影。那些阴影交织错了,永远无法剥离。
也许这就是生命的原罪,挑动了灵动的情感,撩拨了不安的内心。
不管命运是苍白凌乱还是繁花似锦,千年又千年,终究不曾改变,爱只是沧海遗珠。
忍不住从黑暗中将眼睁开,凌羽长出了一口气,悠悠的醒来,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圣贤居的偏房,曾经年岁小时,也曾在这里起居。
恍如做梦一般,默默地望去,这里的桌椅床铺、门扉窗户,都如同当年。只是墙壁暗淡了许多,匾额也褪色了。
是啊,时光注定要苍老万物,人只是苍老的快了一点而已。
“唉……”
外面的吵闹,让凌羽叹了一口气,他推门望去,院中站满了人,其中带头的是成长老和各峰的长老。
冰雪神教一十二宫的宫主,除了关雄都死了,凌智真人的失踪,又导致没人任命新的宫主,各宫的长老,就代行起了宫主的责任。
凌羽的出现,让场面安静了下来,这帮人看着凌羽,觉得这小子太神奇了,落入弱水,竟然还能活着,都想细细端详这个怪物。
凌羽已不比当年,颇有几分气势,让外面的人眼前一晃,还以为是凌智复生了一般。
当然,这只是瞬间的感觉,很快,这帮人又叫嚣了起来。
凌羽冷然一笑,看着眼前的一切,转而看向远方。
这种不屑的态度,让院内的人都很不爽,很多人都亮起了法宝,要和凌羽拼命。
当然,也只是到了这一步,毕竟凌羽的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强大,自家有几斤几两,自家还是清楚的。没必要吃不着羊肉惹一身骚,喊号子可以积极,真打的话,跟在后面就成了……
一个人这么想没关系,所有人都这么想,那就麻烦大了,风长老看这形式,只好向着凌羽走去……
和影挡住了风长老说:“教主尸骨未寒,汝等便欺负我孤儿寡母么?”
风长老面上尴尬,拱手说:“夫人切不可因小失大……”说着就要绕过和影。
和影一个转身,再次挡在了风长老的面前,说:“当年教主沉凌羽于弱水以惩过错,但从未下诏废掉凌羽少君之位!”
这话一出,院落内的人一阵嘀咕,和影说的有道理啊,神教确实没有正式下诏废除凌羽的少君之位,既然还是少君,那现在教主死了,这小子不就是教主了么?
更重要的是,凌智真人下令把凌羽沉入弱水,没说要杀了他。人家功参造化,入弱水而不死,也算是受过了惩罚,现在人家回来接班,又有何不可?
这议论一出,可把成长老给气坏了,大声嚷嚷说:“莫不是失心疯了?冰雪神教怎可能让魔王做教主?”这话效果明显,再是什么少君,也敌不过魔王两个字。
凌羽走下门前台阶,走到众人面前说:“本座不是为争位而来,只是想要祭奠师父而已。”顿了一下,说:“师父一去,这冰雪神教,本座来得也去得,何人能拦我?!”凌羽这话说的并不高明,多少有些挑衅冰雪神教的意思。
在这话的挑逗之下,很多人要出手了,风长老大手一挥,长剑入手,其他几位长老,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凌羽轻蔑的一笑说:“本座是不是魔王,本座都搞不清楚,怎么?你们比本座还清楚?师父的仇,你们还报不报?”
“先杀了你,在给教主报仇也不迟,众人一拥而上,怕他作甚……”
“慢着……”院门外传来容长老的声音。
容长老和关雄转了进来。
容长老对院落里的人,痛斥了几句,又对凌羽说:“阁下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