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夜深了,搜寻了三个时辰,依然没有找到。
很显然,和影根本没在昆仑山,更不可能如凌雪所说的投崖自尽,开什么玩笑?一个修仙的人,还能投崖?你当御剑,御风,御自然,御天地是假的?
许多人都开始嘀咕,只是碍于师长的催促责骂,又碍于教主夫人的身份,不敢放弃,只得继续搜寻。
殊不知,和影本就不在这里,她早已不在昆仑山了……
风雨愈急……
容长老的声音,在昆仑山上响起:“罢了,都回来吧!”
神教的弟子们,巴不得听到这句话,纷纷走了回去。
对他们来说,和影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存在,他们可以尊敬,但让他们产生,和凌雪一样的濡沫之情,是不可能的。爱是有等差的,谁也无法否认……
只有凌雪哭喊着,依旧寻找着,但被容长老封住灵位带了回去。
容长老赌不起,所有的弟子都来到了这里,如果天竺佛教突然袭击,后果不堪设想……
有点常识的人都明白,和影必然不在昆仑了,只是她去了哪里?这却是个谜!
惊雷,闪电,狂风,暴雨,似乎一直都在耳边,呼啸不停,被容长老抱在怀里的凌雪,脑海中是那般的混乱,浑浑噩噩?
只是这剧烈的心痛,是那么的真实,仿佛永远也不会消减……
冰雪神教在昆仑山,这么一折腾,万圣殿里,自然得到了,和影“投崖”的消息。
凌羽没有疯狂的举动,一直在属于他的位置上垂首坐着,就这么一直坐着……
他无法在疯狂了,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
原本以为本该有的未来,终究成了这山河里的一幕点缀。
万里回望,年华陌路,青烟已散,只剩一人在山水和天涯之间游荡。
一切都那么的遥远,恍惚中,已不似这世上之人。
秋来风凉,花谢叶去,这凄切何时将息。
师父和师娘都去世了,痛彻心肺之后,剩下的除了麻木,便只有疲惫了。
这一刻,他对生死有了更多的感悟,人为什么要活着呢?
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
这一生,究竟为何而来,又为何而去?如果这一切,都是因为因果,为什么还会如此心疼……
若早知今日之痛,为何要来到人间。若是不知,又是谁在编排演绎这场劫难,而又为何却是剧终的主角。
默然,寂寂,不问何去,不问何期,只是心中的层层涟漪、万千情愫,何日才能平息,何日该去平息?
“青帝……”水缘站在大殿里看着凌羽,他无法体会凌羽的痛。但他不想让凌羽变成这个样子。
对于水缘的呼唤,凌羽听到了,却什么也不想做,人生真的太累了。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水缘长叹一声,便欲转身出去。
正当他的一只脚迈出门槛之时,凌羽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万物为何而来?先生教我……”
此言一出,水缘一怔,他缓缓的回过头,神色肃然的看着凌羽,沉吟了半晌之后,才缓缓道:“生死离别是天地常理,青帝何必执着?”
“生离死别都不执着,又何必修仙,还有什么是可以执着的?请先生告诉我。”
水缘又是一怔,是啊,如果生离死别都看淡了,又何必活着呢?又何必要复兴圣宗呢?
他不能回答,不到情深处,不到切肤处,纵然有大智慧,也断然不能大彻大悟?
凌羽见水缘不答,又继续问道:“先生,我想让师父和师娘活着,先生可有办法。”
水缘看着凌羽的样子,鼻子有点微酸,一种很久远的感觉,袭上心头……
半晌之后,他才缓缓的说:“属下无能,请青帝责罚。”
凌羽缓缓的抬起头,满脸痛楚之色,凄然的说:“我想再进枉死城。”
水缘泛起一阵无力之感,对于这个重情重义的主子,他实在不想说出打击他的话,他措辞了好久,就说出两个字:“蓝灵!”
“不要和我提那个女人……”凌羽狂吼着说。
水缘一声叹息,说:“那个女子本是青帝之挚爱,今日青帝却不想提及,难道青帝想让这种悲剧,再次发生吗?”
“那该怎么办?”凌羽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水缘陷入沉默,半晌之后,缓缓的说:“凌智真人是怎么死的,属下并不清楚,但凌夫人的死,属下以为是不悔的选择。属下不能回答,万物为何而来,为何而去。但凌夫人是为情而去,去的无怨无悔。青帝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凌羽抬头向水缘看去,嘴唇微动,神情迷惘,许久之后才问:“情为何物?”
水缘摇了摇头,说:“情乃生灵之本,究竟是何物,属下无法言明。”
“我的心很痛。”
“这世间万物,再长也有尽头。就说人间,为了生活,为了糊口,为了几两碎银子,匆忙而过数十载,犹能在最后的时候,面对儿女环绕、几世同堂,而含笑九泉,青帝何必执着呢?”
凌羽默然摇头,水缘的话,或许有道理,但他根本听不进去,还是低声说:“我想让他们活着。”
“青帝,您怕死么?”
凌羽长叹一声:“不怕,没有牵绊了,也就心无挂碍了,又何来恐怖?”
“哪就是了,凌夫人也不怕死,既然她不怕,你又为何伤感呢?”
“就算如先生所说,可是师父呢?”
“凌智真人的死,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