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延微微一笑,说:“赵大侠不必焦急,老师一会便到。”
赵非庸悠然站起身,背负双手,仰天望了一眼,缓缓的说:“并非在下焦急,在下是在担忧啊。”
宗延也站起身,吐出一口气,开怀一笑,说:“赵大侠乃是豪气干云之人,怎会如此纠结?冰雪神教的关雄,已把罗马人的战斗方式告诉了我们,只要在他们祈祷之前干掉他们,我们就赢了。”
赵非庸一笑,没再说什么,怔怔的看着灰黄的太空……
“腾……”
魔界诸人都站了起来,对着一个身影行礼。
水缘来了。
赵非庸的心里,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水缘在魔界的地位也太高了,自己的傻弟弟,能驾驭的了吗?
水缘已经到了如此地位,又何必要忠诚于他主人?
自古以来,如董卓、如曹莽,不都是先假借天子权柄行事,然后借着借着,自己就成了老大。
水缘和赵非庸见礼寒暄之后,说:“我圣宗多有隐匿之术,此次就由我圣宗先行进入黄曲寺,蓬莱诸贤在后接应,如何?”
赵非庸一怔,水缘竟如此慷慨大方,他行了一礼,说:“水缘先生真乃国士,在下谢过。”说着,对这蓬莱弟子挥手,蓬莱弟子也纷纷站起。
不过,在赵非庸的心理,敬已经少于畏了,这个水缘太可怕了,若他不是心无杂念之人,便是有所图谋。
心无杂念,怎么可能做到?!
你想要什么,他就给你什么?这是诛心啊,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水缘淡淡一笑,说:“此次攻灭罗马教廷,于以往战斗大不相同,我们必须充分展开人手,以迅雷之势,歼灭所有异族,不能让他们有世间吟唱。”
他又转头对赵非庸说:“赵掌门,圣宗此来多是宗内精英,不出意外的话,能够一击成功,如有遗漏的异族,等待圣宗的将会是灭顶之灾,请蓬莱诸贤及时来援。”
赵非庸一拱手,郑重的说:“蓬莱弟子,定不负所托!”
水缘继续布置说:“三更时分,圣宗弟子由九首带路,进入黄曲寺,圣禽一脉具有速度优势,居于阵后,圣兽居前。至地下**,由宸渊(白虎)和御血(驳)打开穴门,所有族人立即进入洞穴,全力搏杀。”
圣宗诸人齐答:“领命!”
水缘犹豫了一下,缓缓的说:“如有差池,撤退号令一出,圣宗弟子立刻四散山中,无我命令,不可集结。”
又对赵非庸,说:“如事有意外,蓬莱诸贤也随圣宗弟子,分散进入山中吧,免得被异族聚歼,我圣宗弟子多有异能,即使相距百里,我的命令,也能传达下去?”
赵非庸微微一笑,说:“罗马教廷善借助天力群攻,我等一旦聚集,很容易被聚歼,四散于山中是个好注意。他们若敢四散寻找的话,我们躲在暗处,更好下手。一切按照水缘先生的意思办。”
天彻底黑了,丰姿十足的冬日圆月,冷冷的照着大地,如雪如霜。
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刮着,带着几片树也树木,受不住西北风的袭击,在寒风中摇曳。
此刻,已有晶莹的露水凝结。
夜,湿漉漉的……
风越来越大了,枯树的枝杈,在冷风里晃荡,像是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朝向天空。
树下的赵非庸迎风而立,一身黄衣,若鸿羽一般,飘飘然然,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耀眼黑眸,闪烁着寒光。
他缓缓的转过身子,看向身边的水缘,暗暗的叹息了一生,缓缓的说:“舍弟回去了么?”
水缘也是一声长叹,说:“还没有。圣宗没有飞升和转世之说,这一世的青帝转世了,竟变的如此儿女情长。”
赵非庸嘿然一笑,淡淡的说:“以先生之大才,何须我那不成器的弟弟?”
水缘转过身子,向这四周望了一眼,淡淡的说:“以赵大侠才智自然知道,这天地一定出了问题,而能让天地再归平衡的人,不是在下。”
赵非庸摇头叹息,喃喃的说:“难道是舍弟?”
水缘缓缓点头道:“也许不是,但青帝乃大神转世,注定不凡。”
双方都陷入沉默,这个话题,双方都不想再深入了,毕竟只是战时同盟……
水缘已听出赵非庸的不满,他是青帝的臣子,怎能事事做主?
凌羽到也罢了,那是一个不爱权利的人,赵非庸却长期居于权利顶端,最介意的,就是以下代上的行为。
可是啊,水缘还是未看清赵非庸真是的想法!
时间缓缓,如约而至。
天越黑,月越亮。
漫天飞舞的寒风,在这个没有温度的夜晚,独唱……
寒风再吹,杀伐之气,在黑暗中滋生潜长。
有无数的影子,在月下移动,风声萧萧……
黄曲寺破败的大门上,挂着碎裂的匾额,被寒风吹动,眼看就要掉了下来。
大门之内,青石板斑驳,有一个又一个大坑,两侧是的是倒塌的亭台。
再往远处看去,是黄曲寺的塔楼,已经从半截折断了,顶端如锥子一般刺入地面。
塔楼一周的回廊上,有数十根竹子,斗拱交错,依稀在记述着,黄曲寺昔日的荣光。
在正门右后侧,一排柱子之中,有两三个黑袍人,斜斜的倚靠在柱子上,闭目休息。
他们有些倦了,离家远来,即便是快意恩仇,也是一件疲惫的事情。
移动人影的最前方是水缘,他右手挥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