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思了一会,觉得应该稍做休息,稳稳心神。
于是走到一户人家,推开了门,门内有一个桌子,桌子旁边整齐的摆着四把长凳,他在长凳上坐了下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的手触摸在桌子上的时候,发现有点黏黏的东西,闻了一下,是鲜血的味道。
这并不奇怪,这里是一个被虐杀的城市,人魔大战不伤百姓的规则,对罗刹鬼来说,那就是一个笑话。
苦,真的很苦,地狱不苦人间苦。
万物都在挣扎着生存,只是有的人,连挣扎的权利都失去了。
月出风过凋碧树,霜月浸入小楼寒。烟笼暗柳,影移修竹,除了寒还有惧,这也许才是真正的人间吧。
夜阳长叹了一声,觉得自己太悲天悯人了,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可是他的笑容却突然凝固了,在眼前的案几之上,赫然陈列了七八个脑袋,有男有女,其中还有几个怒目圆睁得看着自己……
一瞬间,他的心猛然提了一下,对他来说或许会有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恶心,他侧过脸,让自己转移目光。
就在这一瞬间,他真的吐了出来,在他的眼前,有三具**的无头女尸,她们身体摆放的姿势,证明了她们生前,被罗刹鬼凶残的凌辱过,雪白的**之上,有无数的刀痕和抓痕以及撕咬的痕迹……
夜阳踉跄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他觉得圣宗和罗刹鬼开打是对的,世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怪物?他们不是人,也不是兽……
庭院深深,寂寞且困倦,月光隐隐的探出头,好奇的看着人间,这份恐怖和悲伤。
乌鸦在远方传来一生哀鸣,似乎想要证明时光的流逝。
清寒的风,若是一场素弦在肆意的撩拨,撩拨着悲惨的城市。
小庭静,帘影里,蝶梦一霎,千里关山,泪染朱砂,又是一场气势磅礴的归去。
若有真的有轮回,在那孟婆桥边,是否能够哭诉此生不幸,受否看清三生石上的纠葛?然后尘埃落定,因果消亡?
从无到有,是喜悦吗?应该不是吧,应该是悲伤的开始。
夜阳定了定神,快步向前走去,今夜必须寻找到,罗刹鬼的基地,不是为了人类,而是为了天道。
他走了很久,除了阴风阵阵,带出的树木的呜咽,一切都还是那么的寂静,他有些着急,一跃上了树梢,一眼望去,依旧是一片漆黑。
想到刚才的画面,心中有升腾起一阵怒火,不管自己是否危险,选择了在半空之中疾驰。
丑时将过,夜阳一路寻找之后,终于发现一处光亮。
他赶紧落下,四处探查了一份,便快步向着光亮之处走去,五百米,一百米,三十米,终于到了屋檐的下面。
戳开窗户上的黄纸,偷眼看去,屋子里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
夜阳有些疑惑,没有人?!那谁在点灯?
他回过头,看向四周,依旧漆黑寂静……
屋子里灯火晃了一晃,似乎有人来了……
夜阳屏住了呼吸,紧紧的盯着屋内。
果然,后堂之中转出了一个人,此人衣着华丽却神色惨然,颓废的坐在了一张椅子之上,眼睛里猛然流出了泪水,没有哭声,只有大大的、圆圆的、倒影着烛光的泪珠,顺着脸颊滚下来,流过嘴角、落在地上,仿佛没有停歇一般。
不久之后,又有一人走了出来,神色一样灰暗,他看了看先前的那个人,也呜呜的哭了起来,又似乎害怕着什么,赶紧拿起一个枕头,狠狠压在了自己的脸上……
夜阳明白,他们是被留下当做奴隶使唤的人,死去人是痛苦的,看着亲人惨死而自己苟活,是比死要痛苦的事情。而且,还要卑躬屈膝的伺候刽子手们,这是一种何等的悲伤和绝望。
在夜阳的心里,对这两个人产生了鄙视,你们为什么不死去呢?难道活着这么值得眷恋吗?
不过,这仅仅是一念之间,这些人也没有错,人生无大事只有生与死,上古的战争不也是源于生命的延续吗……
夜阳隔空点住了两人的穴位,两人颤抖的身,体瞬间停滞了,只剩下两只眼睛,在慌乱的四处游动。
夜阳缓缓的推门进入,说:“我是来救你们的,点住你们是为了让你们安静,我解开你们的穴位,你们可以保持平静吗,如果可以就眨眨眼。”
两人连忙眨眼。
夜阳将先进来的人,解开了穴位,说:“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抽噎了几声,强忍着泪水说:“我叫郭树林。”
夜阳点点头,说:“罗刹鬼在哪里?”
“就在后院的房间里。”
“有多少人?”
“大约有十多个人。”
“十多个人?在半年之内,就杀了几个县城的人?”
“他们分开很多地方,在这里只有十多个人。”
夜阳心里有点遗憾,这帮人不聚集在一起的话,就很难聚歼了,沉吟了片刻说:“你知道其他的罗刹鬼在什么地方吗?”
“我不知道。”
夜阳不说话了,陷入了沉思。
郭树林缓缓的开口,说:“你能带我走吗?”说完,又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仿佛一个瞬间,就失去了逃走的**。
夜阳把另一个人的穴位也解开了,这个人到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夜阳面色有些凝重,安静了好一会才说:“并没有人看管你们,你们为什么不逃走呢?”
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