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喊了几声,他都没有回答,也懒得管他,自己也去睡了。
……
四周,一片寂静。风过树林,寒意忽盛。树梢枝头,呜呜作响。是啊,越往内地寒气越浓。
探马来报:“距离采石矶已不远,加快速度,落日前就可到达。”
众人心中都是一怔,死神就要来了,这一劫,怕是过不去了吧。圣人有圣人的心忧,凡人有凡人的恐惧。不到最后,谁有能看到结局呢?
在凌羽的命令下,众人强打精神,速度稍微快了一些。
行军一个多月,一切都那么的乏味。还好有水缘在,他很有耐心,每天给凌羽灌输一点魔界的思想,同时鼓舞士兵的士气,教习士兵们战斗战术。
这些方法,让身经百战的韩世忠赞不绝口,这些战法的演练,在行军中就完成了,不仅没有耽误行军速度,甚至还加快了不少。
韩世忠等人对水缘折服不已,就连心中一直抗拒的凌羽,也是嘴不服心服。
沿着这条古老的长江走着,积攒的士气,很快被破败给败去了。荒野之地,除了几间早已荒芜的茅草屋,剩下的全是萧瑟。
前不见村后不见店,四下莽莽,只有一条古滚滚东逝波涛,从远方延伸而来,又孤单地向远处延伸而去。
时间很快,到了采石矶……
众人下马,俱是吃了一惊,这哪里是什么港口要塞,只见眼前稀稀拉拉几百人站在前面迎接,一座千疮百孔的院落,无奈的立在那里。
幸亏是初春,若是夏日,估计都会被蒿草覆盖。放眼望去,哪里还有人烟,一片凄凉。
其中一个领兵模样的人,走了过来,面色无辜的说:“采石矶总兵时俊,拜见元帅。”
凌羽看了一下情况,不解的问道:“时总兵,此处为何是这个样子?”
时俊看了看凌羽,低声说:“回元帅,这里已经三年没有领到饷银了,全靠当地百姓和士绅相助,才能维持现在的样子。”
凌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虞允文插口说:“朝廷也有朝廷的难处,饷银正在筹备,这仗打完,饷银就会到。”换了个口气接着,说:“就算朝廷的饷银没有到,不也有百姓乡绅的资助吗?看看你们身后,兵营都成什么样子了?这几年也没什么战事,也该修修兵营吧?”
时俊叹了口气说:“回大人,力气将士们是有的,不过木料和砖瓦总要钱吧,乡亲们的资助,连我们的肚子都填不饱,哪还有钱修缮兵营啊,请元帅明见。”
凌羽看了看他身后,说:“时总兵,这里不是有二千守军吗?”
稀稀拉拉的数百人,不成队列松垮的站立着。
时俊一呆,随即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说:“回元帅,是末将放走的。”
虞允文怒道:“大胆。”
凌羽回头对虞允文微微一笑,说:“虞大人,稍安勿躁。”转过头对时俊说:“时总兵,这是何意呢?”
一直低沉的时俊,突然非常激动的说:“元帅,诸位大人,有的兄弟在这里守备超过了十年,十年来朝廷对我们不管不问,兵役期满了,朝廷也无返乡的军令。在说了,这里也吃不饱啊,我们出生入死不求别的,饱饭要给吃吧。看着兄弟们一个一个到下,末将心里痛啊。为了能让兄弟们活命,末将冒着朝廷降罪的危险,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不愿留下就走。都是末将的错,不管他人的事。”
后面一个人插话,大声说:“时将军,有错大家扛,大不了一起死,反正金人渡江以后都要死,死在谁的手里不一样。”
韩世忠看了看那人,沉思了片刻,呵斥说:“牛庆,这是什么态度?不怕辱没了你父亲的一世英名。死在朝廷之手,是获罪而死,死在金人之手,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死,全了孝悌,不负忠义,岂能一样?”
那个名叫牛庆的人,抬眼望向韩世忠,激动的说:“您……是韩老将军,韩老将军这么多年没有见,你还好吧。”
当年牛庆的父亲牛金,跟随韩世忠大战黄天荡,年仅十六岁的牛庆就随其父勇战金人,战功彪炳。
朝廷让功臣世家落到如此境地,难怪他会是这样的态度。
韩世忠故作生气,忿忿的说:“好,好,看你这个熊样就不好了。”顿了一下,缓和口气说:“你急什么,元帅又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留下来的都是好汉,还有你给我记好了,金人不可能渡江,此战我们必胜。元帅节制天下兵马,已将南方数省闲置的兵力,调来长江沿岸。这些兵没一个像你这样的软蛋,来了就要打败金人,直捣黄龙,迎回二圣人梓宫。”
韩世忠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让时俊和牛庆稳定了情绪。
凌羽接着说:“都是为了打败金人,不管之前如何,从今天起,恢复军事训练,修缮攻防器械。只要我们同心同德,就可取下完颜亮的首级,送往临安祭天地,祭祖宗,一雪我朝之耻。”
韩世忠大声,说:“都听明白了吗?”
几千人齐喊到:“听明白了。”这一声真的是气吞山河……
凌羽突然想到,皇宫内的奢华。早餐的三十多道早点,而这里……
士兵门收拾了一下兵营,凌羽几人进去了,虽然从外面看起来,兵营落魄的很,破洞百出,但是内部还是很不错,看起来还算有点气势。
几人出去巡视军营,一圈下来,基本看清了这兵营的情况。
在众人的忙活下,整个兵营稍微整齐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