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舞远远地便看到了那一抹充斥着阴霾与颓废气息的身影,不过在看到了方才南宫清吟的惨状之后,也没什么心情再冷嘲热讽了,便装作没看见他一般,径直朝前走去。
不过说来也巧,那人的行进方向恰好与清舞一致,两人分别自不同的岔路口而来,正好打了个照面。
这段时间,风洛情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他原本的计划是让那个女人好好地承受一下欺骗了自己的代价,等她怀上别人的孩子之后,再随便找个借口将她打入冷宫。
不过,计划却是永远赶不上变化,他万万没想到那个疯女人竟然跑去自杀;自杀也就罢了,她竟丧心病狂地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搞得整个皇宫都知道了她的丑事。这下子,风临三皇子和皇子妃简直身败名裂,整个风临都城,无人不知三皇子妃无故疯癫、不守妇道,给三皇子戴了好几顶硕大无比的绿帽,连带着他也遭人讥讽,饱受嘲笑。
原本南宫清吟如此重罪理应斩首,可风洛情思前想后,还是为她求了情。在他眼里,死亡对于这个女人来说实在是一种解脱,但他绝不会那么好心;更何况,他出面求情,好歹还能挽回点自己的面子,也算是这女人最后的一点利用价值了。
此次风波以南宫清吟被打入冷宫贬作浣衣奴告终,然而风洛情的心中却是留下了莫大的阴影。他那儒雅睿智的形象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变得愈发阴冷起来,而早已查知此事真相的风浩玄也对他彻底失望,转而培养性情敦厚的大皇子作为自己的继承人。
前不久,他得知了风临国与落月国的联姻之事,心中的郁结简直达到了一个顶点,他突然想到,若是最一开始,他没有退掉与南宫清舞的婚事,那么现在举国上下传为佳话的,岂不是他们两人的天作之合?
如此日思夜想,南宫清舞竟然变成了他的梦魇,他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她对着自己不屑冷笑的模样,无情地嘲笑着他的愚蠢……
这日,神情恍惚的他受到父皇的召见,正往那处走着,竟是募地眼前一花,再度看到了那一抹在自己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身影;可是今日,这身影竟是如此真实,正迈着闲适的步子,朝他缓缓走来……
清舞看到眼前男子那惊疑不定的模样,心知自己又无意识地吓到人家了,无奈之下只得随意地打了声招呼:“三皇子殿下,别来无恙啊。”
风洛情一个激灵,终于回过神来:眼前这个女子是真实的,真真正正的南宫清舞!
不知怎么,此时此刻他的心中竟然涌起了前所未有的复杂情感,猛地抬起了头,竟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当初,为何要与我退婚?”
看着他面露疯狂的模样,清舞心中暗暗冷笑:真是无药可救的人啊!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吗?
“三皇子您难道忘了?是您先提出退婚的,小女子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风洛情愣了一瞬,随即更加激动地说道:“你当初不是很喜欢我吗?为什么不争取?”
清舞更加无奈地,拜托你不要这么自我感觉良好行不?
“您觉得您值得我争取么?一个见异思迁的男人,要来何用?”
她这话说得倒是没什么破绽,即便是任何一个女子,恐怕也无法接受自己的订婚对象与自己的妹妹暗度陈仓;所以即使是以前的那个南宫清舞,只怕也不会争取这个没有好结果的婚姻。
听到她这样说,风洛情似乎想起了某个女子,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愤恨,顿了一顿,却是依旧不死心地道:“可是现在的落月三皇子还不就是当初的我?不,他在落月国的地位恐怕还不及我,为什么你却愿意嫁给他?我才不信什么两国联姻的借口,只要你不愿意,没人逼得了你!为什么,为什么当初不愿嫁我,现在却要背井离乡,远嫁他国?”
清舞柳眉一挑: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看得出,这两国联姻的主导权其实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看起来还不笨嘛;只不过这妄想症实在是太严重了,真的是无药可救了啊。
勾了勾唇,冷笑一声:“三皇子,既然你知道没人可以逼我做任何事情,那么你也应该明白,我南宫清舞的事,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有这些胡思乱想的时间,你不如好好想想,你现在这样,真的全都是因为别人的关系吗?所谓自作孽,不可活,你可明白?!”
这话说完,清舞也懒得再跟他多说下去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头便走;这是她最后一次警告了,他若是再执迷不悟,自己可绝不会手软!
耽误了不少时间,清舞赶紧加快了脚步;不多时,一栋相当精致华美的宫殿便映入了眼帘之中。这栋宫殿应该只是皇帝平日里接见大臣所用,看起来并不十分恢弘大气,但却透着一丝高贵的意味。
不过清舞倒是有些纳闷:照理说这皇宫重地,不是应该随处可见精兵护卫么?怎么她这一路走来都没见着几队人的?转念一想,似乎又有些明了:想必是这宫中有圣级强者坐镇,并不需要过多品阶低下的炮灰吧。
待殿外的侍者通报之后,清舞便迈着闲适的步子踏步而入了;随意地张望一番,眸光正对上那主位之上正襟危坐的风临国皇帝风浩玄,而他正面带微笑,用无比亲切的目光望着自己。
而他的下首位置,正站着曾在四大家族比武中与清舞有过一面之缘的大皇子风洛安,看到清舞徐徐走近,他的眼中竟隐隐地透出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