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椿闻言,整个沾满了血意的脸庞变得扭曲异常,两颊的肌肉在剧烈地抽搐着。
月光幽幽,照在她的脸庞上,将她的每一丝表情都展露无遗。
她目光冰冷,咬牙切齿,仿佛与谢绾有着什么血海深仇一般。
“谢绾,你不得不死!”
“谢绾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竟然如此污蔑世子!谢绾,你好狠的心!”
谢绾一泓清目闪过讥诮,唇瓣的笑意更深。
锦椿像是小丑一般蹦哒,更加坐实了魏初与锦椿有暧昧关系。
如此滑稽,如此可笑。
她漫不经心地捋了捋两颊的青丝,陡然,目光变得幽深,仿佛是一口深不可测的古井。
她语气平静无澜,仿佛是历经沧海桑田的老者,积淀了太多的世俗。
“来人!拖锦椿下去,送慎刑司。”
众人呆愣地张大了嘴巴,浑身发麻了一般,一动不动。
没想到锦椿以往在馆陶殿最得公主宠信,虽说没有鼻孔朝天轻视他们,但那种优越感自是难免。
他们心中一阵唏嘘,感叹锦椿不识好歹,自取死路。
同时,望着谢绾,心底猛地敲响了警钟,无一不被谢绾威慑。
谢绾淡色的唇瓣勾起,本宫给锦堂殿宫人敲醒警钟,怎么会少了馆陶殿呢?
人群中,有两个身穿蓝色裳衣的女子走了出来,面容勉强称得上是清秀,气质却甚是沉稳,一步步踏来,脚底带风,瞧着像是练家子。
她们面不改色,恭敬地向谢绾行了礼。
“公主。”
谢绾看着眼前一模一样的双生子,微笑地点了点头。
南笙,北歌,前生今世,都是她身边的忠仆。
前生,她们跟着她,不得善终。
今世,她们忠心依旧,她总归是要为她们打算一番的。
就在谢绾凝思时,南笙北歌二人骤然腾空一跃,嗖地一声即刻将锦椿的手桎梏在后背,力道大得惊人。
像是拎小鸡一般,毫不废吹灰之力地拖着锦椿走远。
锦椿尚未反应过来,就被牢牢固定着,动弹不得,很快,回过神来,双脚拼命在蹬地,狰狞了。
她的目光像是淬了毒的利箭,不甘而愤然。
谢绾竟是有这样深藏不露的婢女?
锦椿像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认识过谢绾一般,她目龇尽裂,扭曲的五官悬挂着鲜血,她张牙舞爪,发丝凌乱,瞧着像是穷途末路的疯婆娘一般。
“谢绾,你这个贱人!你竟然诬陷世子!”
“谢绾,世子究竟待你哪里不好?你要如此待他!”
死到临头,竟是不在担忧自己的性命,而是惦记着她心中丰神俊朗的男子。
这情深几许,怎一个痴字了得。
谢绾笑靥如花,听着锦椿临死挣扎的尖叫声,心里腾腾血意在沸腾着。
看着仇敌垂死挣扎,听着他们绝望而不甘地破口大骂,是多么美妙的事儿。
锦椿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慢慢地变弱,很快,将要听不见。
猛地,远处的身影似乎在剧烈地挣扎,咕噜一声,滚动在地上,摔得满脸泥土,原本就血水遍布的脸上更是触目惊心。
她泪如泉涌,一边爬一边叫喊,撕心裂肺。
“谢绾,你不能杀我,世子饶不了你!”
谢绾温雅一笑,似有若有若无的讥诮。
还以为锦椿是英勇就义,丝毫不惧自己生死,到头来,还不过是痛哭流涕,喊着求饶。
锦椿被拖着双脚,双手拼命地往前爬,指甲嵌进泥土,渗出了鲜血,混凝在土地上,增添了无数的诡异。
她尖声哭喊。
“谢绾,你这样对我,就不怕世子置气吗?”
……
谢绾双手交叠在胸前,柳眉婉约,唇色淡雅,天生贵主仪态甚是逼人。
她欢颜一笑,略有妩意,未见媚态。
前世的谢绾在杀你的时候,姑且没有犹豫过,今生的谢绾怎么会因为他而饶了你性命。
谢绾拂了拂衣襟,一颦一笑流畅高贵,说不出的动人。
爱过一次人渣,丢过一次性命,今生的谢绾还会栽倒?
是否太过小瞧谢绾。
你们的命,谢绾可是会一条条来索,绝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她目光幽幽,散发诡异的冰冷。
侧身转向众人时,清目已平复,霎时变得无惊无澜,却是极具压迫感。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语气平淡,无端让人心里发怵。
“今日,本宫捉拿了锦堂殿与馆陶殿的内鬼,甚为痛惜。”
“本宫向来心善,念及往日主仆情分,不忍处死他们,交由慎刑司发落。为免京中恐慌,本宫会命人道知各宫各殿事情缘由,望你们引以为戒,不可踏他们后尘。”
顿了顿,又道。
“至于锦椿一事,为了保全世子名声,切勿再提。”
众人浑身一颤,顿时神色愈发恭敬。
他们神色凝重地向谢绾行礼。、
“谢公主教诲,奴才们必定铭记于心。”
而后见了锦椿声嘶力竭的哭喊,再联想到京城魏世子的惊叹,一时间,竟是有几分恶趣味,魏世子品行性格的确有待商,以往还心觉自负倨傲的公主配不上京城人人赞颂的如玉世子,可现在瞧着公主的气度,就像是一块经过雕琢的璞玉,发出惊人的光芒。
谁配得上谁,尚且不知。
谢绾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的反应,有腾腾血意在心底躁动。
夺美名谋,略有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