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三号下午14点。
温城,大雪。
安言从裹紧了衣服从机场安全出口走出来,天气阴寒,城市的风景隐匿在一片白茫茫当中,路边跟建筑物上都是厚厚白白的积雪。
车来车往,风不停地吹着。
她一下车就给霍景衍打了电话,霍景衍在那头懒懒散散地开口,“哟,你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算起来两个人也算是好长一段时间不联系了。
安言没跟他寒暄什么,直接开口,“你跟橘生什么时候离开温城?”
温城是从昨天开始下雪的,今年的雪来的晚了一些,所以一开始就气势很大,几乎是短短的时间里,积雪已经有了厚度了。
霍景衍在那头咳了咳,清了下嗓子,“她还想在这边过年,但是我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我准备过两天就走,你要跟我一起?”
停顿了下,他在那头对她冷嘲道,“可你走的了吗?”
“我明天就会离开温城,从现在开始,我有一天的时间,到时候你跟着橘生一起回瑞士,我去别的地方。”
安言在路边站了挺久才拦到一辆的士,开门坐进去,只觉得冰凉的身体在瞬间就热和了起来,慢慢闭上眼睛休息。
“你竟然能甩的掉萧景?”霍景衍略微有些惊讶,“你既然不跟我们一起走,那你准备去哪儿?”
“加拿大。”
那头嗤笑,“加拿大?安言,你跟我开玩笑吧,这个天气你去加拿大?”
严寒的冬季,加拿大是个什么样的国家,霍景衍想不用他多少安言应该都知道。
安言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开的缓慢的车子,雪花不停从车窗玻璃上擦过,停留的时间不到一秒,立马就被呼啸的风给吹走。
她笑,眼中有明显的疲惫蔓延开来,但脸色却是异常平静的,“这么冷的天,我偏偏要朝着更冷的地方去,霍景衍,虽然我们朋友一场,但我想以后还是不要联系好了,这是我离开跟你打的最后一个电话。”
霍景衍怔了怔,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拧着眉头问她,“你是不是在责怪我没能帮你?”
“没有,我只是不想你以后拖我的后腿,毕竟他日萧景找到你,肯定会逼问你我的下落,我们不联系是最好的结果。”
“你现在在哪儿?”
“我刚到温城。”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不咸不淡,“我以为你们开玩笑的,你还真的跟他出国了?那现在什么情况?”
安言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到那男人的脸,这么久以来的相守,换来了他的不设防,真真是没有一点犹豫就喝下了茯苓给的东西。
“现在的情况就是,我回来了,他没回来。”
安言不想跟霍景衍多说,她时间也不是很多,要办的事情还很多,没等那头继续开口,她说,“霍景衍,先挂了,再见。”
这么冷的天气,安言觉得自己穿的有点少,雪花落在头顶立马又融化的感觉不太好。
但她懒得想什么了,下车付了钱,拍拍身上的雪花,直接朝看守所走去。
……
探监室。
安言跟宋子初面对面坐着,宋子初在见到安言时整个人都震惊了,瞳孔紧缩到极致,随后那张苍白的脸色逐渐扭曲,不住地喘气。
但她坐在特制的椅子里,拿安言一点办法都没有。
安言双手放在桌面上,很是懒散地看着宋子初,目光里带着点点冷漠的笑意,“宋子初,好久不见,看来你恢复的很好。”
这样平静的开场,是安言自己都没有想到的。
宋子初攥紧了手指,早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她的指甲就深深陷进了手心里,手心被她给抠破抠烂了,十指连心,手上的痛直接蔓延到心脏,带起一阵阵疼痛。
安言继续笑,“见到老朋友招呼都不打一声么?枉费我从爱尔兰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赶过来见你了。”
听到爱尔兰三个字,宋子初眉头挑起,目光凶狠,“你想说什么?毁了我的一切还不够,现如今还要来看我的笑话是不是?拜你所赐,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你满意了吗?”
“老实说,不是特别满意,跟你被全世界嘲笑冷讽比起来,我更想我哥回来,更想白乔的孩子回到她身边,也想那些因你而死的人活着。”
这个空间没有窗户,只有头顶一盏巨大的灯,散发出的是那种清冷的白色的光,使这里的空气更加的冷。
她看着宋子初,继续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做了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你不认为只有这里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么?杀人凶手还妄图在作恶之后过自己安安稳稳的豪门阔太太生活,宋子初,你的三观要毁成什么样才能这么没心没肺?”
宋子初冷笑,脸色惨白,偶尔抬头的瞬间,能够看到她脖子上属于手指的抓痕,看起来有些恐怖,“杀人凶手……你是说萧景么?他当初要杀了我,你怎么不说?!”
萧景的车子跟他的脸,宋子初不会认错,而车祸发生的一瞬间,她眼睁睁看着那辆车朝她冲过来,没有一丝丝犹豫,要将她往死里撞的那种心狠。
就是现在想来,午夜梦回,都是宋子初挥之不去的一场噩梦。
曾经算是对她呵护有加的男人,在经年过去,因为另外一个女人差点将她给撞死,真的好讽刺。
原来什么情情爱爱,什么承诺,什么恩情,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从未爱过她,在危险来临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