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妆的笔名是“树上开花”。她这样做既是为了打发时间,也是为了寻找安全感。除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以外,一般人有银子的时候总比没银子的时候更有安全感。
有时候,她会听见姐妹们议论“树上开花”的连环画,她可以想象到别人家的女子也可能正在议论“树上开花”这个人,真名默默无闻,笔名却有几分出名,这对柳妆来说,这种感觉挺奇妙,就像一个人有了双重身份,常常可以东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于是精神世界更广阔,感受到的生活乐趣更多。
柳霏道:“五姐姐,你把我画得太美了!”
柳妆道:“如果你想丑一点,也可以,在脸上添几点麻子……”
柳霏连忙打断了柳妆的话,两手捂住自己的脸,叫道:“不要!越美越好!”
柳妆笑了,手里还拿着画笔,画笔随着笑声而颤动。
柳霏羞得满脸通红,忽然转身跑出门去了!斑竹正端着果盘走来,忽然被柳霏一撞,手里的果盘翻了,苹果、橘子、橙子和雪梨落在地方,咚咚几声,又骨碌碌地滚出很远。
斑竹快要哭了,蹲下来捡果子,问:“六姑娘这是怎么了?”
然而,柳霏已经跑得看不见人影了,回答问题的是柳妆,柳妆道:“刚才我和她开了个玩笑。”
毛竹帮着捡果子,道:“苹果和梨摔坏了,橘子和橙子没事!六姑娘平时不是开不起玩笑的那种人啊!今天是怎么了?”
柳妆一边画画,一边答道:“玩笑分许多种,就像挠痒痒一样,有时候恰好撞上心中事了。”
外面忽然响起几声欢声笑语,柳妆对毛竹使个眼色,毛竹连忙跑出去打听。
很快,毛竹就回来了,道:“五姑娘,是看热闹的丫鬟回来了!听说红叶仙姑已经帮泰哥儿驱完邪了,还说泰哥儿脸上的胎记要等到二十岁才能下定论!如果等到二十岁时,胎记还不消退,那就一辈子都在脸上了。”
柳妆的脸色忽然变了,就像春雨绵绵的天空一样灰暗、凝重,狐狸眼里透出的不再是笑意和狡黠,而是忧愁。
斑竹惊叹道:“二十年,这等得可真久!到时候,要么是别人忘了这话,要么就是红叶仙姑已经羽化成仙了,谁也不会说她道法不灵的!这主意打得可真好!”
毛竹连忙道:“斑竹,你找死啊!明知道太夫人信这个,你居然还敢说这些不敬的话!”
斑竹捂住嘴,后悔不及,道:“我刚才太大意了。”
毛竹忽然咯咯地笑,道:“平时你总说我马马虎虎、大大咧咧,今天我总算抓住你的把柄了!”
斑竹伸出手,在毛竹的脸上捏一下,好气又好笑。斑竹因为小时候家里有个糊涂娘,被来路不明的和尚、道士骗过买药的救命钱,所以她心里一直记仇。当仇恨滋长的时候,小心谨慎的人也有了疏忽的时候。
毛竹道:“真奇怪!太夫人信道教,老太爷却当了和尚!”
柳妆道:“刚才你还说斑竹找死,现在你也要找死吗?”
毛竹连忙捂住嘴,眼睛一闪一闪,闷声闷气地道:“我不敢乱说了!”
斑竹又伸手在毛竹的脸上拧一下,笑道:“我说错话的毛病肯定是不小心被你传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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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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