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柳仪脸色的苍白,柳妆走到柳仪的身边,牵住她的手,手心的温热传递出一种坚强的力量。
柳仪对柳妆微笑一下,然后面向大夫人,道:“娘亲,已经很晚了,我送五妹妹回去了。”
大夫人气得满肚子火,颤抖着手指,指着柳仪,怒其不争地道:“傻孩子!她现在和你争祖母的宠爱,以后就和你争好夫婿、好婆家了!她究竟给你灌了什么mí_hún汤,让你这样傻乎乎地帮她?”
柳仪无奈地道:“娘亲,你别再误会了,行不行?”说完,她牵着柳妆的手,往外走去。她毕竟比柳妆大了几岁,所以把柳妆当成需要保护的妹妹。
出门后,柳妆凑在柳仪的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柳仪恍然大悟,表情越来越温暖、喜悦,道:“原来祖母是这个意思。五妹妹,你居然能猜到祖母的心坎里,以后我都不敢小瞧你了!”
柳妆皱一下鼻子,莞尔道:“二姐姐,母亲怎么会有那个喂人吃药的爱好?我刚才吓一跳,所以脑子就转得快了一点。”
柳仪恳求道:“你别对祖母说这个,好不好?”
“嗯!不会说!”柳妆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因为谈话融洽,所以柳仪一直把柳妆送到了碧玉院,然后才告别、返回。
然而,离柳妆越来越远,离如意院里的大夫人越来越近,柳仪的烦恼又卷土重来了。雪兔提着灯笼跟在她的身后,忽然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道:“二姑娘,虽然五姑娘挺可爱的,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只有大夫人是完全真心实意地对你好!”
柳仪轻叹道:“雪兔,你有没有听到好心帮倒忙这句话?”
雪兔在黑暗中无辜而茫然地眨一眨眼,道:“二姑娘,是我帮倒忙了吗?”
柳仪轻声道:“嗯。我不是三岁小孩,别人对我的心意,我能用心体会。刚才娘亲把我当傻子一样劝着,现在你也把我当白痴,反而增加了我的烦恼。”
雪兔连忙用左手打一下自己的嘴巴,悔改道:“二姑娘,我知错就改,以后不敢了!”
如意院里灯火通明,大夫人正在等着柳仪回来。
一看到女儿那一副无欲无求的不食烟火模样,大夫人眉间的那一道沟就加深了,道:“仪儿,从明天开始,你少和柳妆接触!石嬷嬷走了,要一个月之后才回来,我又家事繁忙,你就跟着我,帮我处理一些家事吧!”
柳仪眉头微蹙,拒绝道:“娘亲,我还有一本书没看完……”
不等柳仪说完,大夫人就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严肃,毫不退让地道:“这些处理家事的技巧,你迟早要学会的!你现在虽然是个没出阁的小姑娘,但是将来肯定要做当家主母的!”
柳仪沉默了,低下头,用沉默来掩盖了自己的沉甸甸的心事。
对于“迟早要做当家主母”这件事,她不仅不期待,反而排斥和畏惧。因为大夫人和二夫人这样活生生的例子摆在她眼前,让她日复一日地感受着儿媳妇被婆婆戏耍的可怕!
柳仪虽然清冷、沉默,但是内心却像明镜一样通透!
大夫人疼爱地拥抱一下柳仪,摸摸她的长发,柔声道:“好孩子,别生我的气,我是为了你好,去看看泰哥儿,然后就沐浴、歇息吧!晚上别看书到太晚,别把眼睛累坏了!”
慈母柔情却让柳仪的眼眶有点热热的,还有一点酸涩,她把脸颊依恋地在大夫人的肩膀上蹭了蹭,然后说:“娘亲也早点歇息。”说完后,她迈着轻缓、优雅而无声的脚步,去了泰哥儿的房间。
大夫人望着柳仪的背影,叹一声气,突然眼神变得凶狠,握紧双手,喃喃自语:“我的仪儿本就不比任何人差!我绝不允许小庶女爬到她的头上来争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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