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败于楚彧,在大阳宫里,被楚彧钉入了三十六道诛妖锁,修为散尽筋脉全断,他花了足足十五年,没日没夜地修炼,才修回了元身。
那时候,已经是大凉三十九年了,他去人族找过萧景姒,那时卫平侯府已亡,别人说她嫁给了凤傅礼,身死城下,别说,西陵兵临城下,大凉国破,尸首都找不到了。
他不信她死了,一直找了她半年,却了无踪迹,所有人都说她死了,可能死在了西陵,因为有人看见西陵帝把一身是血的她抱走了。
他没有找到萧景姒,哪里都找不到,然后开始怨恨,怨恨那白灵猫族的后裔,怨恨他往他的身体里钉入了三十六道诛妖锁,若非如此,他不会离开卫平侯府,不会扔下萧景姒一个人,不会让她身死城下。
他恨得想杀掉楚彧,即便知道楚彧杀了他的兄长除序妖王时,也没有遮阳恨过。
大凉三十九年冬,一条蛇妖告诉他,楚彧妖王带了一个女子回大阳宫,那女子,是妖王楚彧的逆鳞,他潜伏进了大阳宫,伺机而动。
楚彧唤棺材里的女子阿娆,女子瘦得脱相,很白。
楚彧没日没夜地守在那女子身旁,哭哭笑笑像个疯子,后来,唤阿娆的女子要死了,楚彧把她放在了棺材里,不停不停地给她渡妖气,可她还时要死了。
终于等到了,那日,楚彧催动了上古禁术逆转乾坤,为了给他那个逆鳞女子改命,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在楚彧催动禁术时,趁机夺了他的内丹,要杀楚彧就易如反掌了。
女子躺在棺材里,像死了,不过可能还有一口气,因为她在哭,眼角一直有眼泪流出来。
“阿娆。”
“阿娆,你别死,不要丢下我。”
“阿娆,等我。”
女子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大概死了,或者将死。
蓝光破开,整个大阳宫里充斥着浓浓妖气,楚彧站在棺木前,逼出了自己的内丹:“吾以北赢万妖之魂,以祭星辰,以动月时,易君之宿,渡君生以。”
是时候了。
他捻灭了屏障,走到棺木跟前:“没人告诉你吗?内丹是妖族的命脉。”
一双蓝色的眸子狠狠睃来:“滚开!”
“阿娆!阿娆!”
“阿娆乖,很快便好了。”
楚彧用手擦了擦棺木里女子额头的汗,对他吼道:“你滚开!再不滚,我杀了你!”
“我没打算活着出大阳宫,但你楚彧欠我的债,该还了。”
之后,他们至死不休,在棺木前。
楚彧取出了内丹,并非他的对手,只是,他也杀不了他,因为他看到了,逆转乾坤的禁术里,有那个名唤阿娆的女子的脸,有她的的前尘过往,画面里,还有他自己。
女孩儿言笑晏晏地说:“以后你便唤小黑,我养你,我给你做鱼吃,我是你的主人,你要听我的话。”
原来,萧景姒的乳名,唤阿娆……
他收手了,受了近半数的反噬力,封印了妖术,一身筋骨被上古禁术的反噬力拆开,他失去意识前,听到楚彧说:“阿娆,乖,吞下去,以后便不会再痛了。”
“阿娆。”
“阿娆……”
她有了万妖之王的内丹,应该没事了吧。
再醒来,是大凉二十九年,一个疯老头告诉他,他叫夏乔乔,是他儿子,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脖子上的黑玄铁,他以为是他亲生父母留给他的,所以一直宝贝地放在衣服里。
直到那晚,在钦南王的地下暗室里,成壁解了他的封印与他的记忆,强烈的反噬力将整个暗室都摧毁了,包括那条蛇妖的银链子。
没有时间容他整理,他拖着烈火焚身般的身体,一直跟着成壁,他担心那条蛇会对萧景姒不利。
果然,夜半后,成壁便出现在了钦南王府外。
他按主她的肩:“你做什么?”
她回头,扬唇一笑:“报仇,镜湖妖尊,你我联手如何?”
这只蛇妖果然耿耿于怀,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抬眼,一双黑漆漆的眸,融了潋滟一汪花色,道:“我要报仇何须与你联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紧了紧,桎梏住成壁的肩,很嫌恶,“我跟你说了很多遍了,我最讨厌臭蛇。”
当年大阳宫里,这条蛇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从大凉三十九年重生而来,处处与萧景姒作对,他怎么能放过她。
抬手,他便直面攻击。
成壁闪躲不及,狼狈地滚开了屋檐,恼羞成怒:“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言简意赅:“杀你。”
成壁怒极:“我给你解了封印,你竟还恩将仇报。”
他置若罔闻,眼神冷冰冰的:“大凉三十九年,是你诱我去了大阳宫,你该死!”
“你忘了是谁用诛妖锁将你打回原形?忘了是谁累你遭了上古禁术的反噬?”成壁躲开他的攻击,气急败坏地朝他吼,“是楚彧和萧景姒,他们才是你的仇人,你应该对付的是他们!”
她打得好算盘,以为助镜湖解了封印,便多了一把对付楚彧与萧景姒的利刃,只是未曾料到,这把利刃才刚拔出刀鞘,便反指向了自己。
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你更该死。”他抬手,浓浓妖气肆意,杀气凛凛,“你竟敢害她,罪不可恕。”
“她?”成壁怔了一下,“萧、萧景姒?”
他不答,一身森然地逼近她:“知不知道我为何恨楚彧?”
成壁刚欲张嘴。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