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大打出手之时,华支跑出院子,冲着让人靠近不得的屏障里唤道:“世子爷,世子爷。”
喊了半天,那边缠斗的两只猫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几十招过后,镜湖已显劣势。
华支咬咬牙,大喊了一句:“世子妃她晕倒了!”
一句话刚落,风停了,乱飞的瓦片也都安分地落了地,砸成一团碎渣,前一刻还你死我活的两人都停了动作,表情出奇得一致,从惊到吓,从一脸阴戾到满眼慌乱。
这两只,死穴是同一个。
方才,二人都未曾狠下杀手,若真要拼尽全力,一个北赢天赋异禀的猫族妖尊,再加上一个千千万万年来唯一一只十三岁便杀遍北赢的妖王,动起真格来,别说屋顶,方圆千米会寸草不剩的,破坏力何其之大。
楚彧转瞬便移步进了王府,镜湖紧随其后,刚迈进一步,一把剑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耐心不好,你适可而止。”楚彧的剑上,闪着浓浓蓝光。
若再不退,两败俱伤。
“彼此。”沉默了片刻,镜湖退了一步,站在了门外,“好好照顾她,只要她有一丁点闪失,我就会趁虚而入。”
不是怕鱼死网破,镜湖终究是顾及萧景姒,怕殃及她,他与楚彧都可以为所欲为,不怕两败俱伤,只是,萧景姒是他们之间谁都不敢跨过去的底线。
他转身,走出了钦南王府。
楚彧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入了院子,菁华跟在身后,道了几句:“那蛇妖的内丹果然不是俗物,镜湖妖尊的妖法越发深不可测了。”
再加上妖王尊上之前用内丹催动了逆转乾坤的禁术,伤了心肺,一盈一亏,若真干上了,尊上未必有绝对的把握。
楚彧折回屋里时,萧景姒在昏睡,躺在榻上,紧闭着眼,一动不动,楚彧坐到床边,柔声唤了两句,
“阿娆。”
“阿娆。”
她没有应他,眼睫毛都没有颤一下。
楚彧俯身,在她脸上啄了一口:“睁开眼睛,我知道你在骗我。”
睫翼抖了抖,萧景姒睁开了眼,眼底哪有半点惺忪与昏沉,满是笑意:“怎么知道的?”
楚彧端着她的下巴,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华支平时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话,除非撒谎的时候。”
方才,他也确实被华支的话惊吓到了,只是回头瞧了一眼便知道了端倪,本来是有气的,见她这样躺着,气色苍白,满头白发,哪里还气得起来。
她骗他,他还不是要乖乖上当受骗,谁让这是他家宝贝阿娆。
萧景姒撑着身子坐起来,凝眸浅笑:“下次我换个人去通报。”
楚彧扶着她,在她腰下垫了个软枕,揉揉她很费力很能坐着的肚子。
“还有下次?”楚彧凑过去,就在萧景姒嘴上咬了一口,也不退开,便那样贴着她的唇,有一下没一下地啄。
萧景姒推了推他,很乖顺:“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他也不是真怪她,就是有些莫名其妙地心有余悸,即便知道是假装,也忍不住担惊受怕的。
“阿娆,你以后别吓我,也别骗我,我会很不安。”他摸了摸她的脸,有些爱不释手,微微愠怒的眼神便只剩缠缠绵绵的温柔。
萧景姒觉得心都要化了,靠在楚彧心口,听话得不得了:“嗯,知道了。”
“更不可以为了袒护别人吓我骗我。”
楚彧与镜湖方才刚出了院子,她便让华支盯着了,并叮嘱了华支,若是打起来了,便用缓兵之计,分开再说。
现在想来,是她吓到楚彧了。
她乖乖承认:“是我考虑不周。”
他倒不是怪她,只是有些气她:“你就这么担心我会对那只黑猫怎么样?”
她笑着摇头:“你不会。”搂住楚彧的脖子,萧景姒跟笃定地说,“为了我你也不会。”
因为不想她为难,不止楚彧,还有镜湖,不到万不得已,他们都会点到为止,这一点,萧景姒从未怀疑过。
她向他解释:“不是怕你对他怎么样,我是担心你,菁云说,即便有了内丹,你要恢复到之前也要很长很长时间。”
菁云还说,逆转乾坤的上古禁术,反噬力极其强大,楚彧甚至可能不能完全恢复。
她眉头皱了,楚彧拂了拂她眉心,只说:“别听那只红兔子危言耸听。”
楚彧从来不同她说这些,菁云所言即便言过其实,也定不会是空穴来风,萧景姒埋头靠在楚彧怀里,叹了一声,有些无力。
“楚彧,我有些困,你陪我睡会儿。”
“嗯。”
待萧景姒熟睡,天已转阴了,楚彧辗转反侧了许久,没有半分睡意,怕吵着萧景姒,它起身去了别的屋子,唤来宋长白。
“她近日睡得越来越多,是怎么回事?”
肚子越来越大,萧景姒基本都是卧床,昏昏沉沉,精神头很不好,楚彧担心得不得了。
宋长白道:“是调养心脉的药效起了,世子妃这可能是早产的征兆。”
萧景姒喝的保胎药里,放了调养的烈性药材,宋长白一早便说过了,会对胎儿有所影响。当然,宋长白是不建议用药的,他哪里不知道,萧景姒得的根本不是病,那菁云说漏嘴了,说是禁术反噬。
如此说来,人族的药是治标不治本,只能续命,不能保命,要一劳永逸,还是要用妖族的法子。他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