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这板子是谁打的。”
她哥哥趴在那里,动弹不得,说:“伯爷。”
她似漫不经心地调侃:“你的伯爷怎么舍得打你。”
“我犯了错。”
她笑,感叹:“爱之深责之切啊。”问谢流芳,“哥哥,你犯了什么错?”
谢流芳很懊恼的语气:“我带了一个女子去了军营。”
她心下大惊,怒着眼睛瞪他:“你竟背着嫂嫂找女子!”
谢流芳白了她一眼:“别断章取义,那女子说是伯爷的家眷,我便带她进了军营,谁知道那女子根本不是伯爷的家眷。”
哦,原来是魏峥的桃花。
谢流芳把哥哥的药端过去,有一搭没一搭地侃着:“那女子倾慕他吧。”
“嗯。”谢流芳说起魏峥的事,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十分详尽,“可伯爷说,根本不记得她,你姑娘哭得梨花带雨,说是伯爷对她有救命之恩,是以出此下策只为报恩。”
谢琉彤在心里说了句烂俗!
她又好似不经心地问了句:“然后呢?”
“自然是被赶出去了。”
把药喂完了,又过了许久,谢琉彤突然问:“哥哥,那女子生得美不美?”
谢流芳诧异,扭头看她:“你问这做什么?”
“好奇,随便问问。”她生怕被哥哥看出了什么心思,赶紧催着问,“到底美不美?”
他想了想,点头了。
她脱口而出:“比我还美?”问完,就后悔了。
她这是怎么了!怎如此多事!
谢流芳又想想了想,还是点头,特地补充了一句:“比你美多了,尤其是那身形象,哪是你这小木板能比的。”
男人啊!男人!
谢琉彤一巴掌拍在了他哥哥挨了板子的臀上,他疼得嗷嗷乱叫。
哼,魏峥才不是哥哥这般肤浅的人,不知为何,她笃定,而且,她也能料想到靖西忠平伯魏峥,是个不会怜香惜玉的人,而且铁面无私。
几个月后的一天,哥哥突然对她说。
“魏峥他定亲了。”
她被娘亲逼着做女红,手被针扎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地把手挡在宽袖下面,回了句:“我知道,跟左相洪宝德。”
京都谁人不知,魏峥要娶左相洪宝德,而且,京都的官夫人们都在私下传闻,说洪左相怀了孩子,不是魏峥的。
她都知道,没有刻意去打听,可是,关于魏峥的事情,她总是听得到,好像无处不在无孔不入一般。
谢流芳感叹:“伯爷竟还是个情种,你不知道,他从几年前就瞧上左相大人了。”
她又被针扎了一下。
那天,她在丝布上,鬼使神差地绣了魏峥的名字,本想烧了,却又鬼使神差地压在了她的枕头下,时时拿出来瞧。
她想,她魔怔了吧!
京都关于靖西忠平伯魏峥与左相洪宝德的事正传得沸沸扬扬,一天,谢流芳抬了个醉醺醺的人回来,为了不被严苛的父亲发现,他将人抬去了谢琉彤的房间。
那人东倒西歪,低着头,谢琉彤看不见他的样子。
“哥哥,他是?”
谢流芳把人放在榻上,说:“他便是魏峥。”
谢琉彤怔住了。
他推了推她:“他喝醉了,你去厨房弄些醒酒汤过来。”
谢琉彤随口问了句:“他不是一杯倒吗?”哥哥的信里说过,她莫名其妙地记得清清楚楚。
“是啊,我也好奇他怎么把一坛酒灌下去的。”谢流芳咕哝了句,“看来是为了洪左相。”
谢琉彤去了厨房,没有惊动下人,亲自煮了一碗醒酒汤,回屋里时,谢流芳已经累得趴在小榻上睡着了,她拿了床薄被给他盖上,然后端着醒酒汤去了内间。
“魏峥。”
“魏峥。”
她喊了两声,榻上的人没有一点反应。
这是谢琉彤第一次喊这个名字,不知为何,一点也不生疏,一点也不觉得陌生,她站在榻旁,看了许久。
他的脸,与她想象里的那张脸,慢慢吻合,俊郎儿郎,沙场将军,她勾勒出来的也是这幅模样。
鬼使神差地,她伸出了手,去触碰魏峥的脸,刚触及一片滚烫的肌肤时,魏峥突然睁开了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喊:“宝德。”
“咣——”
谢琉彤手里的汤碗落地,砸碎了,醒酒汤溅得到处都是,她浑身都僵硬,手腕还被他攥着。
魏峥睁着眼,直勾勾地看着她,眸中涣散而空洞。
她开口,竟紧张地结结巴巴:“我、我、我是司器营都督府谢氏琉彤。”
然后,魏峥毫无预兆松了手,闭上眼,睡着了……
“魏峥?”
过了很久,谢琉彤才找回自己的屏住的呼吸,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只是魏峥再也没有再睁开眼,醉得很沉。
她蹲在那里,看着他的侧脸,笑:“你和我脑中想象的样子,一模一样呢。”
心如擂鼓,她知道,她要完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三天后,靖西忠平伯魏峥与左相洪宝德取消了婚约,他远走靖西。
一年半后。
谢琉彤在宫中见到了魏峥,那天是左相洪宝德儿子的周岁宴,他是来看洪宝德的,他也不记得了,他们在谢府见过。
魏峥此次是私自回京,番地伯侯没有召见,是不得久留京都的,明日便动身回靖西。京都忠平伯府邸很冷清,他平时很少在京都,便也没有人伺候,只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