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学到了一个词,色欲熏心。
什么意思?
大概便是我对青青那样,就叫色欲熏心。”
——摘自《桃花公主手札》
凤青问:“哭什么?”
桃花说:“疼啊。”
替你疼,疼得厉害,一疼就哭,是为了她心上的朱砂。
“桃花。”凤青轻声叫她。
桃花抬头,通红的眼眶对视他的眼睛:“嗯?”
凤青似乎想了想,隔了须臾:“下个月初八,行拜师礼好不好?”
桃花嘴角一翘,就笑了,用力点头:“好呀。”
凤青揉揉她的头发,浅笑莞尔。
她突然想到:“那玲花雀呢?你不是也收了他吗?”
凤青五十年才收一个座下弟子,若是不破例,那厨子便不能收了,桃花很是遗憾,那孔雀厨子的七宝鸭和糯米鸡可是做得一绝。
凤青瞧了一眼那垂眼纠结的小姑娘,笑了笑:“让你当师姐好不好?”
她立马抬头,笑得欢欢喜喜:“好。”
如此,便说定了。
听茸境凤青今年收了两个徒弟,其中一个还是女徒弟,这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北赢,花满闻之,抬头挺胸,自夸说:老子是媒人!
众赤练营兄弟:“……”
这桃花公主是去当徒弟,又不是去当师母。
花满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吧,近水楼台怎么摘月亮。
十月初八,宜兴土,宜开光,宜婚嫁,宜乔迁,是个万事皆宜的好日子。
那日,听茸境新弟子行拜师礼,除去已逝的几位老弟子,凤青座下其他弟子全部前来受礼,年纪随便挑一个出来,桃花都要喊爷爷,当然,爷爷们不敢为老不尊,这小师妹可是北赢公认的小祖宗,供着还差不多。
于是乎,几位师兄们都略显拘谨,不过桃花懂事,挨个爷爷敬茶过去,流零小美人是小师弟,就尾随桃花,老实乖巧地像个邻家姑娘。
一众师兄还以为凤青老人家是收了两个女徒弟呢。
不过,拜师礼那日,凤青还是没有喝到两位徒弟的拜师茶。
桃花在藏书院里等了老半天都不见凤青回来,便问正在张罗拜师宴的鸣谷:“鸣谷爷爷,青青怎么还不来。”
“大概是,”鸣谷肯定,“迷路了吧。”
桃花:“……”
怎么忘了,青青在自家门口都能迷路的。
桃花招招手,流零小美人过去,她郑重其事地对其托付重任:“师弟,你在这里温着拜师茶,我去寻师傅。”
流零是只上道的小孔雀:“是,师姐。”
桃花对这个小师弟甚满意,对众位师兄挥一挥衣袖,就去寻人了,今儿个大喜之日,她穿了一件大红的裙子,走在听茸境的一片白茫茫里,甚是扎眼。
奈何听茸境太大,桃花像只无头苍蝇,四处转,可不巧了,刚好碰到了有缝的蛋。
那两个蛋,正是方才在藏书院里还见过的师兄,皆穿得人模狗样,衣冠楚楚,模样看起来不算老态,估摸着百来岁,一黑一白,仙风道骨得紧。
黑衣师兄说:“刚才那位十七师妹,是大阳宫的桃花公主吧。”
白衣师兄回:“是她,北赢的小祖宗。”随即做了一副苦口婆心受害不浅的样子,“她才九岁的时候,就把我弟弟按在地上打,我弟弟到现在看到母的就发抖。”
桃花刚迈出去的一只脚收回来了,缩了缩脖子,往梅树后藏,不禁思考了,九岁那年她把谁按在地上打来着。
嗯,太多了,想不起来是谁。
黑衣师兄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竟如此彪悍?”
白衣师兄痛心疾首,语气难掩鄙夷:“皇家的公主,又还不得手。”
黑衣师兄苟同地点了头,又想了想,十分纳闷:“你说师傅怎么就收了她当十七弟子,听茸境不是从不收女弟子吗?”
白衣师兄瞧了瞧四周,万里雪飘空无一人,他压低了嗓音:“你没听见她方才喊师傅什么吗?”
对方作懵逼状:“什么?”
白衣师兄神秘兮兮:“青青。”
“咳咳咳……”
他们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黑衣师兄肺都要咳出来了,虽然他没怎么见过高高在上的师傅大人,可也听过传闻啊,那可是神坛上的佛,红尘俗世都染指不了的清贵。
“你说师傅怎么那般纵着桃花殿下?”青青?他可是连师傅的名讳都不敢喊。
白衣师兄深思熟虑似的,一副了然于胸的深沉表情:“我估计啊,师傅是动了俗念。”
“什么俗念?”
白衣师兄想了想措辞,老半天了,想到了四个字:“色欲熏心。”
黑衣师兄听了甚是惊诧,一副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痛心疾首:“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师傅怎就鬼迷了心窍。”
“你瞧桃花公主那模样,可比狐狸一族都生得妖媚。”
话越说越过分了。
黑衣师兄吃了翔的表情:“还以为师傅是天外飞仙,不想——”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啊’了一声,喊破了喉咙。
就见一个雪球砸中了他的脑袋,满脸的雪冰子,黑衣师兄龇牙咧嘴,捂着脑门大吼:“谁?谁砸我!”
不见其人,先闻一声清脆的笑声。
再见梅花树一晃,树干后便探出来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穿了一身大红的裙子,张扬而鲜活。
是个好看的小姑娘。
她抱着手,说:“是你小祖宗呀。”
白衣师兄:“……”
他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