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凝不敢相信地看着正在弹奏的南惜，震惊，不甘，愤怒，不敢相信，所有复杂的情绪不断在她眼底闪现。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亲口提出的要求竟然会让自己惨败。
她明明提前练习了一个多月，还得到了大师的指导，楚南惜是万万不可能提前知道她会用《野蜂飞舞》来比赛的，但是她怎么能这么熟练地演奏出来？
葛凝摇了摇头，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而就在此时，南惜再次将速度提高了一个档次！
快！快！快！
袖长的十指头在琴键上飞舞，拉出一道道残影，所有人的眼中都闪过震惊。
他们都是在演艺圈的佼佼者，对钢琴或多或少有过一些了解，但是这么快的指法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杨玉儿早就已经忘了该怎么开口，她想要和之前一样打断南惜的演奏，却发现自己根本插入不到其中！飞快的音符排山倒海而来，像是一群成百上千的蜜蜂在飞舞着。
震撼！
激昂的乐器调动着每一个人的情绪，他们的眼睛微微发光，心跳加速，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椅子的扶手，身体微微向前，已经彻底被南惜的指尖的音乐所感染。
邓梦凡的眼睛闪闪发光，看着舞台上的南惜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不！眼前的楚南惜比她年轻时候更盛！
她曾经迷茫过，胆怯过，失望过，但是眼前的楚南惜没有，她微微抬着头，琴键在她手中仿佛自己的玩具，世界也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这个楚南惜，日后必有大成，成就定会超越她！
邓梦凡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她最擅长的乐器虽然是小提琴，但因为小提琴最好的伴侣就是钢琴，所以她和不少优秀的钢琴大师一起合奏过，对钢琴的技巧尤其清楚。
其他人或许不清楚，只是觉得南惜的动作快，但她却十分明白。《野蜂飞舞》本来已经够快了，之前葛凝弹奏的时候已经加快了一个度，倒是她切换指法的时候出现了明显的漏洞，让邓梦凡有些失望。
但是没想到一换到了楚南惜这边，这个漏洞就被迅速挡住了！而且在这个基础上，再次将速度提高，到了一个难以企及的地步！
这样的技巧，别说是葛凝，就算是之前和她合作过的几个大师见了，也会叹为观止！
她真的只是个业余钢琴家？
南惜的嘴角微微扬起，整个人都沉浸到了乐曲当中。
很快，三个小节就结束了，刚好卡在了乐曲中的第二个高潮。
音乐声戛然而止，等待着对面的葛凝接上。等待了数秒，对面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所有人从刚才南惜带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纷纷疑惑地看上葛凝。
只见葛凝脸色发白，坐着一动不动，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她刚才以为楚南惜在第一个小节的时候就会失败，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表现这么出色，等再次轮到她的时候，速度已经提高到了一个变态的程度。
她根本就跟不上！
可是她不能输！
葛凝看了看台下的人，不少人的眼中露出了鄙夷，这些人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她又转头看向对面的南惜，南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得意，也没有嘲讽，和之前一模一样，仿佛她早就预料到了结局，所以不会让她脸上的表情产生任何变动。
但偏偏就是这样一副表情，让葛凝更加不满。
她咬紧牙关，强撑着继续接下来的演奏。
葛凝拼了命地想要跟上南惜的速度，可这个速度根本就不是她能够掌控的！节奏彻底乱了，为了追求片面的速度，一些音节还被省略，听上去就像另外一首曲子，凌乱，破碎。
所有人都皱起眉来，在听过南惜精妙绝伦的演奏之后，再来听葛凝的，就显得越发不能入耳。
只有对比，才能看出高下。
就连邓梦凡也遗憾地摇了摇头。
葛凝眼睛发红，像是魔障了一般，拼命提高速度，一个小节也没有完成，就已经彻底凌乱了，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弹奏的是什么。
她缓缓停了下来，似乎终于知道了自己根本比不上楚南惜。
“我输了……”葛凝站了起来，缓缓开口。
她失败了！彻彻底底地失败了！
南惜没有多言，刚才葛凝自己提出比赛的时候，她就已经料想到了这个结局。
她只是站起身，直接下台。
“等等！”葛凝突然喊住她。
南惜回过头。
葛凝握紧了拳头，微微弓着腰，像是一只斗败的孔雀，她脸上闪过一丝挣扎，终于开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提出要比《野蜂飞舞》？”
南惜勾唇道：“没有，说实话，我已经一年没有弹奏过这个曲子了。”
葛凝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能！你骗我！”
“信不信由你。当初考级的时候，我的演奏曲目就是这个。”
葛凝皱起眉，似乎想到了什么，手指猛地抖了一下。“考级？你考的是多少级？”
“十一级。”
南惜轻描淡写地回道，转身下了台。
葛凝站在台上踉跄了一下，十一级……不可能！十一级明明是专业钢琴师才能考的，这还是钢琴等级的巅峰……怎么可能……
南惜再没回头，直接走下台来，却无一人再敢说话。
剩下另外几名同样想要演奏钢琴的人脸色有些不好，她们的水平和葛凝其实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