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歌靠在车壁上,耳边萦绕着凤墨离的声音,神色莫名。
所幸王府的马车很大,即便多了一人马车内也不显拥挤,就是这气氛……有些古怪。
庄扶苏早在凤墨离与安歌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将自个儿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衣衫平整,面容干净,就连脸上都没有丝毫疲惫之色,顿时也就安了心。
不过对于凤墨离能这么快赶回来,庄扶苏其实也有些吃惊。
“离儿,那现在情况如何了?”
漳州那边的情况她虽谈不上了然于心,可凤临父子做事从未隐瞒于她,所以她多少也能掌握点情况。
而靠坐在一旁的安歌也从他们的交谈中大概猜测了出了事情的始末原委。
漳州与京都相邻,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使得漳州甚是繁华。定远王府在漳州除了有八百亩良田之外,还有十八间铺子,囊括了粮米、丝绸、钱庄、药材等等,这次出现问题的便是药材铺子!
大约半个月前,有人在定远王府旗下的药材铺子买了药材,不过八九日的功夫,那人便带着一群人来铺子闹事,声称他在药铺里买了假药所以害死了他爹!因为事发之时正是药铺每月义诊送药之时,围观百姓很多,惊动了漳州府衙。
因为定远王府的名下的铺子,漳州知府还想息事宁人,可偏偏那人态度很是强硬,在药铺门口哭闹了两三日,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药铺的管事别无他法,只好去信王府,请世子亲自出马。
安歌也望向凤墨离,心里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可目光在凤墨离脸上转了一圈也没发现端倪,索性垂下眼睑充当木头人。
“已经解决了。”
言罢凤墨离端起茶杯,水汽氤氲着茶香飘散在眉眼之间,有些朦胧。
那人不过是受人指使罢了,不过这背后之人倒是有几分能耐。
闻言庄扶苏也笑了笑,欣慰道,“你做事我放心。”
随后也不再纠结此事,余光瞥见沉默不语的安歌,悠悠笑道,“直接从漳州回来的?怎么都不回去收拾一下?”
“嗯。”凤墨离眉梢微挑,像是有些好奇她怎么会多此一问,从漳州回京都,这条路线是必经之路,庄扶苏是知晓的啊。
不过他顺着庄扶苏的视线望过去,心中顿时了然。
看着老僧入定般的安歌,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想笑,还在害羞啊!
这么想着凤墨离亲自倒了杯茶递给安歌,“歌儿,喝茶。”
似讨好,似安抚。
闻声安歌缓缓抬眸,此时马车里所有视线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带着善意的揶揄。
安歌看着面前冒着丝丝热气的茶水,不动声色的瞪了凤墨离一眼,这人!
随即也没说话便要伸手去接,可没想到手指刚碰到杯身,就感觉掌心被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从掌心一下子蔓延到了心底,那种感觉就像是心底也被人拿着羽毛挠了一下似的。
安歌的手抖了一下,快得几乎以为是错觉。
随后她淡定的说道,“我不渴,劳烦世子爷将这杯子放回去了。”
正要收手,凤墨离的动作更快,杯子往前一伸一塞,修长的手指覆在了她纤细的手指外面。眨眼间,那杯子已经牢牢的被安歌捧在了手中。
“歌儿,这可是我亲自为你倒的水。”凤墨离很快收回手,一脸正色道。
“……”安歌面无表情,三日不见长能耐了!
“尝尝看。”
“……”安歌喝了一口,嫌弃的瞥了凤墨离一眼,不就是茶水的味道!
“是不是很好喝?”
安歌差点呛住,看着凤墨离微微眯起眼睛,这人确实不对劲!
凤墨离自然也察觉儿怎么这样看着我?”
抬手摸了摸脸颊,“莫非饿了?要不要吃点糕点?”
说着伸手将小几上的糕点端到了安歌面前。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安歌却很清楚,他这是在拿之前自己夸他的那句“秀色可餐”反过来调侃她!
安歌告诉自己,要微笑。
说出的话却有一番咬牙切齿的感觉,“世子爷,你受了什么刺激?”
如若不然,这人怎么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在这么多人面前偷偷调戏她?还敢打趣她?
看见这一幕,茯苓与向嬷嬷面面相觑,随即不约而同的都往角落里又挪了挪。
她们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见!
心里同时也生出一个念头,……这年头,当个丫鬟(嬷嬷)可真不容易啊!
而一旁的庄扶苏忍着笑意,默默看戏,啧啧,年轻可是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