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莫怕,臣是来救驾的。”中气十足的阳刚声音轻轻的回荡,在这幽暗的死牢里铸就了一道无形的城墙,轻易的驱散了璐儿的恐惧和不安。
纵然对于杀气拥有所向披靡的敏锐感,璐儿却无法从男子身上感觉到任何一丝敌意。只是他的称呼却不得不让璐儿将警觉提高。他称她为娘娘,又自称为臣,那么他应该是慕容绝那一条线上的人才对,为什么会到死牢里劫狱?如果是慕容绝按排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那人见璐儿并没有相信他的意思,有些着急却又不敢轻举妄动,似乎碍于某种理由,他对璐儿总有一丝顾及。否则,统帅着三秒内搞定内侍军的队伍的他,怎么会这么轻易被璐儿制服?
“娘娘,此地不宜久留,先随臣出去再说。”男子心急如焚,沉稳的内息微微有些凌乱。虽然他有十成的把握内侍军的援军在一时半刻间还来不了,却仍然不愿冒险在里做太多解释。
片刻思索,璐儿从男子身上起来。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不过可以确定他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这样的情况下,和他走远比等被押解处斩的时候再寻机会逃跑容易多了。毕竟被他这么一闹,午时的押解队伍会比预期的壮观很多吧。
璐儿轻轻搀扶着夏子安,关切的问着“子安,你还能走么?”
夏子安轻轻点头,拍拍璐儿的手以行动告诉她自己还能坚持的住。撑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咬紧牙关不哼一声,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时候,绝计是不能够拖累璐儿的。
男子轻轻点头,然后在黑暗中比了一个收拾。璐儿分明听见有脚步飞快的移动的声音,想来是随他同来的人去到在最前面为她们开路去了。漆黑的地牢之中男子如一条泥鳅一样穿梭自如,尽量避开尸体密集的地方将璐儿和夏子安引出地牢。
当远远的小白点逐渐散发出灼目的光,自由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只当出口就在眼前,男子的脚步戛然而止,只停留在地牢的阴影当中,对着璐儿一抱拳道“臣只送娘娘到这里了,门口停有臣的马车,上边有干净的侍卫服和腰牌,您只要驾着马车一路向西,出了京都三里就能在小树林里找到幽王爷。如果有人拦阻,您只管把腰牌亮给他们看,报上欧阳将军府的名号应该就可以畅行无阻了。”
璐儿微微停顿,侧目看着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男子“你不跟我们一起走么?”
男子颔首,沉默片刻,然后沉着的回答着“死牢被劫,总得有人来善后。”
璐儿并非感情用事,她清楚的知道这男子身手了得,如果有他随行定然无人可挡,安全系数自然也会高出许多,所以她不惜用如斯宝贵的时间来说服他“我和夏子安跑了,慕容绝不会放过你的,不如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男子摇头,只是那沉稳内敛的声音里参杂了一丝说不出的柔软“大恒正值多事之秋,用人之季,臣的这条命暂时无虞。请娘娘即刻启程与幽王会合,到了那里,您才能真正的平安。”
不容璐儿再多说什么,男子将地牢的门从内关合,把慕容璐儿和夏子安一并推到了门外。只在关门的那一霎那,璐儿才勉强看见了男了的容貌,刚毅的眸子里闪烁着无畏的坚定,典型的东方脸孔搭配了英挺如虎的鼻子,那种军人专有的气场震撼着璐儿的反射神经,仿佛眼前出现的不是穿着古代服饰的陌生男子,而是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同伴。
夏子安拥住出了神的璐儿,隐忍着痛楚催促她上车。白色的囚服已经被身上崩裂的伤口所流出的血彻底的浸湿。顺着裤脚仍在不断滴落的鲜血绽放着成瑰丽的罂粟。
璐儿霎时回过身来,心在那一个瞬间猛烈的收缩。刚才在地牢就知道夏子安受伤了,却不曾料到伤的这么重。回头看一眼紧闭着的死牢的大门,身为军人璐儿最清楚当同件为了任务而决定牺牲自己的时候,绝对不能感情用事,因为那样只会让同伴白白牺牲,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于是她只能狠下心拂袖而去。
马儿一路践踏起飞尘无数,滚滚硝烟紧随在疾驰的马车之后。车体上显眼处的欧阳二字成了他们的通行令牌,无论是戒备森严的皇城西华门,还是驻扎重兵的京都西门,只要远远的看见了他们的马车,却会即刻为他们打开城门,清空道路。
眼前就是最后一道关卡——帝师关。
慕容绝采取的是大城包小城的防卫战术,用最精锐的武装部队将京都外围整个包起来,城为这恒国最重要的核心守护屏障。因为这个关卡极为重要,所以派遣来守关的是他的老师南宫如风,因而此关名为帝师关。
只有出了这一道关卡,他们才算是真正的平安出了慕容绝的掌控。临危不乱对璐儿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越是紧要的关头,她越是出奇的冷静。睨一眼腰间那刻着忠字的腰牌,璐儿稳稳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吁了一声将马车停下。
守关的士兵上前盘查,见到马车上的欧阳二字多不有些顾及,奈何职责所在,所以只是赔着笑脸对着架车的璐儿例行检查似的问着“小哥这是往哪去啊?”
璐儿深知此刻自己的伪装要瞒过慕容绝或许有些勉强,但是要糊弄一个小小的兵卒还是绰绰有余的。宽大的兵服里藏匿着娇小的身体,好在自己的古代衣服本身就很繁琐,所以塞在这兵服底下还能撑撑场面。最浅显的易容就是洗去脸上所有的红妆,然后吊起眉拉高发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