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气不能朝着凤云渺发,那就先不发。
玩阴的,谁不会呢。
他若那么想玩,就陪着他玩。
“北昱陛下……”东陵国的使臣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了,“贵国公主……”
“皇妹兴许是得了什么怪病,已经让太医去诊治,失礼之处,还望见谅。”宁子初面不改色,“诸位若是还想再看表演,朕可以再点其他人。”
凤云渺已经整治完了该整治的人,想必不会再捣乱,这接下来的表演,多半顺利。
而就在下一刻,凤云渺开了口,声线慢条斯理,“诸位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就让本宫的义子来表演一场剑舞,诸位意下如何?”
就在他说话的功夫,凤伶俐已经从大殿之外回来,朝着宁子初抱了抱拳,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他是以解手作为借口离席,掐着时间差不多了,自然就回来了。
凤云渺的提议一出,得到了诸多附和声。
“如此甚好,听闻太子的义子是少年将才,我等十分想欣赏他的表演。”
“这位小将军,看似乖巧稚嫩,不知舞起剑来,会是怎样的情形?我等十分期待。”
听着大殿之上的众多声音,宁子初作为东道主,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异议,只淡淡道:“小将军意下如何?”
凤伶俐道:“那伶俐就献丑了。今夜赴宴,未带佩剑,请陛下赐一把长剑。”
宁子初随意点了一个侍卫,让他将身上的佩剑交给凤伶俐。
凤伶俐接过了佩剑,迈着轻缓的步子走向了大殿中央。
站定之后,他将手抬起,拔剑。
剑从鞘出!
一个起身轻跃而起,手中长剑一晃,划开了气流——
剑光挥洒,剑花带起点点银芒,彷如天降霜点,回旋之间行云流水,剑花划过空气的道道劲风,听在人的耳中分外清晰。
白皙瘦削的手腕不断地翻转,却能极好的控制着剑身的力度,不懂武艺的人,看着他的身法,都会觉得有些眼花缭乱,却又暗暗在心中钦佩他的敏捷灵活。
这套剑法,轻快中带着一丝柔和,并无杀伐之气,看着只令人觉得,连心情都能随着那变化的柔和剑花,而变得愉悦轻松。
颜天真托腮观看,目光之中浮现淡淡的欣赏。
云渺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武学奇才,年纪轻轻就给他争脸。
少年将军,难得将才。
颜天真已经可以想象到,今日过后,会有多少人想要从凤云渺手中将凤伶俐挖走。
伶俐云渺,不过就是养父与养子的关系,且二人相差不过七岁,伶俐如今还年少,一声义父,喊得心甘情愿,这以后要是长大了些,没准会觉得不甘心呢?
冲着他们二人没有血缘关系这一点,有些人便会觉得,伶俐这少年很好说动,回头跟他提出各种动人的要求,试图收为己用,倒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这个年纪的少年,心智坚不坚定,很难说,这个年纪,也是最受不得诱惑的懵懂年纪。
当今天下将才难求,拿多少金银财宝都不一定换得来一位猛将,凤伶俐今日露了这么一手,不遭人惦记就怪了。
回头得给这小子好好上上课,多灌输点儿拒绝诱惑的思想。
这一头颜天真在担心着凤伶俐遭人惦记,四座宾客之中,当真不乏有人窃窃私语,议论的全是凤伶俐。
“这小子果然不同凡响,我国朝中猛将,年纪大了他一倍,这剑术还真是比不上他,这灵活敏捷的身姿,可真是令人惊叹。”
段枫眠的身侧,有人低声道,“陛下,这少年若是能归属我朝……”
“你这想法倒是不错,可惜不是那么好实现。”段枫眠一句话打断了他,“这可是凤云渺的义子,哪里是那么好诱惑的。”
“陛下,您也说了是义子,并非亲生子,既然毫无血缘羁绊,想要说动就不是那么难。”
“还是难,这少年自小被凤云渺所教习,凤云渺于他而言,如兄如父,亦是师父,一点点诱惑,你就想让这孩子忘记养育之恩?”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陛下,这少年虽说是个武学奇才,可他年纪不大,心智想必不太成熟,我等好好劝说一翻,且看看能不能让他心中有所动摇,只要有一点点动摇,咱们就可以慢慢来了。”
“再说吧。”
大殿中央,凤伶俐的剑舞已经接近尾声。
首座之上,宁子初望着他的身影,目光微沉。
这个凤云渺……
在宫宴之上捣乱了一番,让皇后淑妃到公主接连出丑,这么一来,宫宴过后,有多少人会笑话他北昱的后宫女子仪态不佳。
且他捣乱过后,还让自己的义子出来表演一番,大出风头,四座的议论之声,大多都是在称赞这位少年将军如何如何出色。
凤伶俐出了风头,作为凤云渺的义子,可不就是给凤云渺长脸了么?
真是卑鄙无耻。
宾客席中,颜天真将宁子初的神情看在眼中,挑了挑眉。
今日的夜宴,北昱丢人,南旭拉风。
小皇帝这心中必定十分不甘心,攒着一肚子火气没处发呢。
他心中想必是将云渺骂了上百遍。
然而,拿不出云渺捣乱的证据,便又不好撕破脸。
大殿中央,凤伶俐一支剑舞终于结束,从半空之中稳稳落于地面,将长剑插回鞘中,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四周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