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莫老更和王二妮两口子始料不及的是:炮竹爆炸事件闹腾没几天,更加蹊跷的事情又发生了……
这天一大清早,莫老更要去城里摩租公司(筹)处理千头万绪的事务,万事开头难嘛!
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本就心急火燎的他,夹着公文包正准备上车,等他急急匆匆地靠近自己的车子跟前一看,莫老更彻底傻眼了——四只车胎瘪得像四条橡皮,有气无力地耷拉在轮毂上,莫老更顿时火冒三丈,肺都气炸了!他娘的,这他妈是谁捣的鬼呀?真缺德啊!
莫老更想找一个出气筒,他怒不可遏地环顾了周遭一遍,连个人影都没有见着。
此时,整个莫家大院一片寂静,人们各自忙碌着——该去城里的进城了,该干活的干活去了,就连伙夫头老邱和公鸡嗓包租的食堂和旅店接待处都已落锁,两个老家伙大清早一起赶集去了……
沮丧的莫老更,独自一人对着这个“罢工”的“王八壳子”直发愣,不知道如何是好。
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还远不止这些……
那天,王二妮娘家大舅来苏二屯买牲口,正好被她无意间撞见,王二妮死活不肯让舅舅回去,好说歹说,硬是要把大舅挽留在家里吃顿饭,大舅盛情难却推脱不下,就随外甥女一起来到了莫家的小北屋,把买来的牲口拴在院门外的一棵白桦树上。
最亲不过娘母舅!王二妮请老邱头帮忙现宰了一只大公鸡,在炉灶上用猛火炖得汤滚肉烂,莫老更不在,家里又没有个男人,王二妮赶紧又去请来老邱头和公鸡嗓作陪。
公鸡嗓是个出了名的大话痨,正好可以陪着大舅唠唠嗑,摆摆龙门阵呢!
老板娘亲自邀请,这可是给自己天大的面子呀!一礼还一礼,礼尚往来嘛!人家这么盛情,那是看得起你呀!鹅可不能就这么白吃白喝呀!得给自己长长脸啊!
公鸡嗓拿出一瓶自己舍不得喝的“白玉汾酒”。
这酒是山西杏花村酒厂的名产之一,以汾酒作底,与中药材“紫油桂”混合浸泡,蒸馏提香,陈贮而成,酒质澄清透明,肉桂芳香浓郁,醇厚爽口,是难得的佳酿啊!
这是他从千里迢迢的山西老家带来的,一直深藏在箱底,没舍得拿出来,今天重见天日,终于可以“开涮”了。
“俺可不能喝醉呢!吃完饭俺还得急着往家赶,家里正等着使这牲口犁坡地呢!”酒桌上推杯换盏,好不热闹!王二妮的大舅招架不住老邱头和公鸡嗓的轮番“进攻”,赶紧找了一个借口,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来。
“没事,大舅!家里的活也不差这一天,难得今儿个遇见您来一回,吃好喝好,晚上俺这有地歇息,这不,陪您的二位不就是俺这院里开旅店的老板吗?”王二妮生怕大舅客套,赶紧过来“推波助澜”打围场。
她挽起袖子,用大汤勺,先从自己的大舅开始,给每个人碗里舀了大半碗鸡汤,“吃肉不如喝汤!赶紧地,趁热喝!”王二妮客气的说道。
可怕的事情终于出现了……
“哎哟!鹅的妈呀!这是啥玩意?可把鹅的牙都给咯掉了呀!哎哟!……”公鸡嗓图利落,顾不得讲究什么斯文,端起大碗,把大半碗鸡汤喝水似的往嘴里灌去,突然只听“嘎嘣”一声,随着公鸡嗓的一声尖叫,紧接着老山西又“噗”的一下,从嘴里吐出一个笔筒一样的硬东西来,“咚咚”地滚落在餐桌上。
一旁的老邱头赶忙拾起来一看,哎呀!这可不得了,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老邱头的手上,原来,这是一枚黄灿灿的子弹壳,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王二妮支撑不住,吓得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更为诡异的是,王二妮大舅栓在院门外白桦树上的牲口,刚才还好好的,突然毫无缘由的“猝死”在树下,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血迹和伤口。
种种迹象表明,有一只无形的魔爪幽灵般游荡在莫家大院周围。
人们大惑不解,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有人说这是莫家中了“邪气”,得请方士给治治。
王二妮听信了这话,也认为是“外面”的事,这一次没有选择报警,她想到了“姬半仙”,赶紧央求老邱头去一趟簸箕镇,去把他的“神仙外甥”请来作法消灾。
找上门来的生意不能说不做,更何况还是自己打过交道的莫总莫大财主家呢?这回,“姬半仙”放下了架子,好酒好茶招待了舅舅老邱头一顿,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好事,还不是多亏了这个远房的舅舅引荐嘛?
酒足饭饱之后,“姬半仙”收拾好自己的“家当”,随老邱头直奔苏二屯。
“姬半仙”手执罗盘,煞有介事地围绕着莫家大院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转悠了一整圈,口里不时念念有词,突然,他把目光停留在北屋东侧的茅房上……
“北屋当属正寝,主正气之本,东为万物秉承元阳之位,怎能容得这污秽之所遮挡呢?冒犯凶煞,大不吉利呀!小致疾患,大可毙命呀!必破拆之,新址不可在南,南与北相应对,亦有冲撞,只能偏隅在西……””姬半仙”也琢磨不出个什么道来,就寄赖在王二妮小北屋东边的茅厕上起事,胡说八道起来。
别说也怪,自打王二妮听信“姬半仙”的“外方”,立即差人扒了东边的茅房改建在西头后,果真清静了几日。
莫老更回到家里,听说了王二妮拆迁茅房的事,非常恼火,他埋怨王二妮不去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