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凌峰为什么藏匿这不明之物?而且不辞辛苦,辗转迢迢千里之外带到吕梁山这个偏僻的老山沟里面呢?还偷偷背着自己最亲近的妻子和老丈人,深更半夜独自掩埋在荒野密林深处?他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偷天换日,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呢?傅毅在心里结下了一连串的疑问,看来这事绝非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事不宜迟,傅毅当即决定迅速将这个意外截获的重大情报反馈给阿市专案组。
一石惊起千层浪,傅毅这个姗姗来迟的一线侦讯瞬间在专案组指挥中心炸开了锅,这是自摩租公司财务室窃案侦破工作开展以来,唯一最有可行性价值的一次线索。
刻不容缓,专案组以十万火急的速度作出了明确的指示,要求傅毅在不惊动外围的情况下,立即赶赴吕梁山,起获高凌峰的这件神秘的“藏品”,并原封不动地遣人秘密押运回阿城。
看来“挖宝”战役已是吹角连营,一切都在紧锣密鼓有条不紊地悄悄进行着……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次行动,狡猾的傅毅没有惊动苏伟,刻意避开了他,这样做的目的和原因其实也很简单,苏与高是战友亦是铁杆的兄弟,避嫌还是非常有必要的,这样做至少不会走漏风声,万一有什么闪失,岂不是功亏一篑了吗?
任何时候,对于前线的刑事侦查人员来说,保密工作都是侦查过程中不可触碰的一根红线,一个作风严谨的侦查员,即便是面对自己的父母妻儿亲朋好友,都要能够做到守口如瓶,一问三不知的境界。
再上吕梁山,傅毅格外小心谨慎,这次他仅带了一名随他来晋的嫡系属员,日落时分,傅毅亲自驾车,连同线人吴世符,一行三人,连夜出发,风尘仆仆地赶赴任家庄。
说来也怪,傅毅他们拐弯抹角刚刚走到城郊,久旱未雨的茂县城,突然哗哗啦啦地下起了大雨,紧接着,雷呵电闪,雨越下越大,似瓢泼桶倒一般劈头盖脸而来……
“吱吱吱”,车窗上的雨划器紧急启动,左左右右开始不知
疲倦地忙碌起来,雨雾蒙蒙,不大一会的功夫,瞬间就把三人笼罩在狭小的车斗里。
天色渐暗,能见度也越来越低,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雨划器刚刚擦拭干净的地方眨眼间便被倾盆大雨重新淹没,慢慢地,傅毅的视线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起来……
处事从容的傅毅心里明白,再这样继续下去,在这崎岖的山路爬行,弄不好会车毁人亡,坠下山崖的。
不行,得赶紧采取应急措施,立即停车!
“吴哥,这下雨天走你这道太危险了,搞不好会出人命的,任家庄不能开车去了,你把车门打开一会,仔细瞅瞅这会都到哪了?”凭借经验和直觉判断,在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傅毅一脚踩死刹车,把车子把稳稳地停了下来。
“有道理……有道理啊!傅警官!这道的确不好走,隔三差五地就会有赶车的出事呢!”吴世符一边应声说道,一边腾出双手来,胡乱地在车门上瞎掰扯着。“哎呀!这车门打哪开呀?鹅这个乡巴佬呀,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鹅这可是头一回坐恁这洋玩意呢!嘿嘿……”吴世符哭笑不得,话语里充满了自嘲的味道。
“没事……没事!吴叔!您往……往里边摞一摞,我来……我来!”坐在一旁的傅警官的小跟班,灵机一动,赶紧上去帮吴世符哗啦一下打开了车门。
车外的狂风挟裹着密密的雨水,呼啦一下子灌进沉闷的车厢,刹那间给人带来了一份难得清新与凉爽。
天一黑定,车外一片漆黑,吴世符毫不犹豫地冒着大雨,一脚跨出了车门,用右手遮住额头挡雨,朝着远处有一丝亮光的地方眺望,那里分明居住着一户人家。
吴世符在雨中稍稍停顿了一会,随即抽身回到车上,“傅警官!这地鹅琢磨着,应该到了丁家垭子了……”吴世符扯长了自己的衣袖,胡乱地在脸上擦拭了几下,气喘吁吁地说道。
“那这地方到任家庄还有多远呢?”傅毅镇定自若的问道。
“走大道的话,恐怕好歹还得有个十多里地
的路程吧!”吴世符不紧不慢地回话。
“我们得把车丢在这里,步行去任家庄。”傅毅表明了自己的主张。
“也行,不过走大路绕得太远,走弓背上……”吴世符皱着眉头,挤了挤眼睛,“哈哈,有了,鹅门可以走弓弦,走小路,抄近道呀!”吴世符忽然有了好主意,他一拍大胯,憨笑起来。
“不过,这大黑天的,摸黑走山路,当心磕磕碰碰的,咋办呢?”吴世符又有了新的顾虑和担忧。
“呵呵!这个不用愁……吴哥!你尽可放心,我和小魏都有手机电筒呢!”傅毅闻之一笑,难题迎刃而解。
“那好……那好!图早不图晚,那咱们哥几个这就赶紧地往家赶吧!”吴世符大喜,迎着大雨率先下了车。
丁家垭子是一个崖边村,地势险峻,山坡陡峭,蜿蜒盘旋在丛山密林深处。
有一条茅草丛生的羊肠小道,要从丁家垭子的腹地穿越过去,再翻越两座山岗,便可踏上任家庄那块贫瘠的土壤。
吴世符打小在山窝窝里面长大,虽在雨中“急行军”,沟沟坎坎,早已司空见惯,依然能够驾轻就熟,毫发无损。
苦就苦了这警校毕业来的小魏警官了,这孩子城市里长大,一碗饭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