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地洗了一把脸,我信手在馍筐里拿了一个馒头,边走边啃爬上楼梯,直奔二楼的大寝屋。
房间里冷冷清清空无一人,大家伙都赶到城里蹲窝去了。
我咽了一口床头柜上摊冷的凉白开水,然后,把水抹在自己的头上,佯装生病的样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的草席上。
“噔噔噔”,不一会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料定是胖头鬼老吴“如约而至”。
我赶忙闭上了双眼,“哎呦喂!栓子,你咋啦?额头上还直冒冷汗呢,你小子是不是感冒了啊?”
果不其然,来人正是昨夜大放厥词的逃犯胖头储——储远志或者说是现实生活中的胖头鬼老吴——吴四喜,这老小子果然中计了。
“嗯!……可能昨夜着了凉,实在撑不住了,俺今天得歇歇,嗯!……”假戏真做,我感觉自己入戏颇深,完全到了如醉如痴的忘我境地。
“哦!俺也琢磨着你小子可能是感冒了,俺先前也经常这样还打过摆子,比你这架势祸害多了,不过没事也球你这样在床上躺了躺,自个也就好了!……”胖头鬼老吴用一些若无其事的话语宽慰我,“那这样,你就好好在家休息,摩托车的事你就甭操心,俺保证把你的电驴子顺顺当当给牵回莫家大院!……”
“嗯!……那就拜托了,吴哥!俺还寻思着跟你在一起去见见世面呢,可这……”“唉!”我“挣扎”着,好像要“努力”爬起来的样子。
“不不,身子骨要紧,往后机会多着呢!”胖头鬼赶紧把我给按住,继续抚慰我,我终于又“被迫”重新老老实实地躺下。
“俺可走了啊,栓!你就好生歇着吧!……”说完,胖头鬼直起腰身,头也不回的向屋外大步流星地走去……
总算自作聪明巧妙地又成功躲过一劫,正好可以消停一会,借机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好好揣度一下日后的生活应当如何安逸平稳地打发。
环卫处职工公寓里,吴梓茹和熊三妹正在分工张罗着一顿晚饭。
二人的宿舍同在一个单元楼,而且毗邻而居。
吴梓茹是熊三妹的班长,干活时二人是从属关系,情感上二人是不分彼此的挚友,用现在时髦的话说是铁粉是死党是闺蜜。
生活起居上,俩人也几乎若同“夫妻”一样“相濡以沫”,知寒问暖密不可间。
“梓茹姐,你就别磨磨蹭蹭了,赶紧把锅烧辣了,把笋片和瘦肉扒拉几下起锅就拉倒呗!……”胖妞熊三妹的刀子嘴男人范又来了,“别忘了,七点五十的电影,要不赶不上了咦!……”
原来,吴梓茹和熊三妹今晚相约要去阿市最知名的“恰恰大影院”观赏国际大片“泰坦尼克号”呢!
急性子的胖妞熊三妹看着漫不经心的吴梓茹慢慢吞吞的样子,心里能不着急吗?
“死胖妞,只知道催催催!差点糊锅了,死妮子!……”吴梓茹一边聚精会神地在锅里不停地翻炒着,一边牢骚满腹地回敬胖妞熊三妹。
“好啊!你这个孬班头,竟敢以大欺小,跟老妹俺贫嘴,看俺怎么收拾你……”熊三妹刚刚摆放好碗筷,双手叉腰,装着要吓唬吴梓茹的样子向厨房走去。
然而,真真是人在屋里坐祸从天上来!突然胖妞好像触电一般,“啊!”的撕心裂肺地大叫了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昏迷不醒。
额头磕到茶几的边角上,霎时鲜血淋漓,“哎哟,我的妈呀!这……这,这是咋的啦?……”顾不得手里夹生半熟的烹饪,吴梓茹闻声跑出来一看,一下子被眼前的场景吓得目瞪口呆心惊肉跳:
只见胖妞声若游丝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双目上翻活像一对死鱼的眼睛,丝毫没有丁点灵光,整个人仿佛奄奄一息的样子。
更为恶心的是,熊三妹的大小便竟然shī_jìn了,秽臭弥漫。
天呀!打小到大何曾见过这般架势,吴梓茹只觉得一下子黑了天,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天旋地转一般。
她怔怔地呆在那,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
其实,胖妞熊三妹患的是一种见怪不怪的“奇病”,此疾名曰“癫痫”,是一种以遗传和家族史占比较高的突发性的大脑功能失调性疾病。
俗称“羊羔风”,也叫羊角疯、羊儿疯、羊癫疯等等,发病率较高,尤以青少年者多见。
癫痫发作时,会出现短暂性的意识障碍,往往能导致病人瞬间陷入休克昏迷的状态。
吴梓茹稍一回过神来,连忙掏出手机拨打120急救电话。
然后“夺”门而出,“咚咚咚”的跑下楼去,一口气跑到门卫室,上气不接下气地恳求保安的援助。
慌乱中她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于是,吴梓茹赶紧又给牛栓子打去了电话……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吴梓茹独自一人站在马路边,心急火燎地翘首眺望着救护车可能出现的方向,急得双脚直跳。
危险正在一步步悄然逼近,一辆高速驶来的银灰色比亚迪小轿车在偶遇相向而行的一辆三轮摩托车时,紧急避让不及,径直把毫无察觉站在马路边的吴梓茹给撞了个正着,“飞”出几米开外重重的摔倒在路边动弹不得。
“呜……呜……呜……”恰好前来抢救熊三妹的救护车由远及近呼啸而至……
“栓子哥,赶紧来环卫公寓,胖妞出事了……”声音戛然而止。
我正独自一人在床上闲躺着,突然接到吴梓茹的一个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