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玄站在船头,负手而立,寒风将他的衣摆吹拂的猎猎作响,他背后,长至脚裸的一头乌黑卷发,似承载了无尽黑暗的巨大乌黑,美丽的诱惑,也诱惑的危险。
他容颜冷酷,骨子里的残暴和冷酷使他浑身充满逼人的煞气。
他的贴身大太监胡硕随行在旁,见他漆黑双眼中暴躁和黑暗不时翻涌,胡硕眼底的忧色就一直没有褪去过。
自从上次从朝阳回去后,陛下就一直心神不宁,他时而从梦中惊醒,醒来又不知梦到了什么,只是抱着头狠狠在墙上撞击,才能缓解那剧烈的疼痛。
这样的折磨下,西晋满朝上下,贪官逆臣再次被暴躁的陛下血洗一番,若是现在要说哪个国家最干净,最上下一心,那必定是西晋无疑。在陛下的残暴铁血下,西晋人人自危,除了彻底臣服,再不敢有旁的心思,除非有人想全家被屠。
司玄的眼底渐渐渗出丝丝血色,他望着堤岸上的人,唇角缓缓绽开一抹嗜杀的冷笑。
胡硕在旁看到了,更为忧心。
黑龙王缓缓抵岸,朝阳帝和班之婳微笑上前,“西晋陛下,你也到了!”
司玄脸上嗜血的笑意愈浓,“朝阳帝来的到早!”
“并非是朕来的早,而是婳儿的两位兄长来的早,朕只好舍命陪君子了!”华君弦笑着道。
“能让朝阳帝你舍命陪君子,必然是万象宫的来使了?”司玄淡淡说道。
“正是,使者就在帐中,除了婳儿的两位兄长,其余四位,分别是夏殿与冬殿的使者。”华君弦笑道。
司玄淡淡点头,面含讥嘲,一丝腥红的暴戾之气飞快滑过眼底。
华君弦目光一闪,这西晋帝向来残酷不仁,嗜杀暴戾,没想到此次再见,他身上的煞气竟越发浓重逼人,叫人难以接近。
他压下心中的想法,温和一笑,“西晋陛下,外面寒风肆虐,不如随朕一起到帐内小坐。”
他的温和丝毫无法冲散司玄身上的暴戾之气,司玄按捺下挥刀杀人的**,微一点头,跟着华君弦朝帐内走去。
帐内布置舒服华丽,洁白的兽皮辅地,暖玉床榻与座椅,上面均辅了丝绸缝制而成的软垫,六名衣衫或华丽,或低调的年轻男女坐于其上,他们姿态各异,谈笑宴宴,权然一幅放松倨傲之态。
他们身前,极品的檀木桌上,用水晶荷叶盘和碧玉碟盘摆放了几样珍惜水果和点心,再加上一套白玉铸成的酒壶所盛放的浓香四溢的美酒,丝毫看不出是在天河堤岸上即将夺宝,反而是轻松恣意的游玩。
见朝阳帝带着司玄进来,正在谈笑中的六人声音一顿,皆举目朝来人望去。
“哎,十一,快过来的喝酒,别时时粘在那小子身边啊!”衣着华丽,长的颇为圆润喜庆的公子哥朝班之婳招手,其态度,根本就没有将朝阳帝和西晋帝放在眼里。
班之婳微微一笑,也不与华君弦多说,便径直笑吟吟地朝那公子哥走去,边走边道:“九哥你可别笑话婳儿,婳儿脸皮薄,经不起你调侃的。”
班之婳向来清冷高傲姿态此刻露出亲近之色,她笑意吟吟地坐在了那公子哥身旁,全无招呼华君弦的意思。
她是春殿十一使,身份高贵,纵然朝阳帝是一国之君,但在万象宫面前,真的是不值一提,班之婳此举,就是要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之高之贵,让他不敢对她有丝毫轻视之心。
华君弦盯着班之婳,眼眸不着痕迹地微微一眯,暗色一闪而逝。
“哼,你也不知怎么想的,万象宫内多少家世不菲的青年俊杰让你选,你却非要嫁给一个小国皇帝。”另一名身形削瘦的麻衫青年道。
班之婳只淡笑不语。
随后走进来的花风染,正好听到此言,她微微垂下眼睑,心中暗惊,万象宫之人竟如此倨傲,丝毫不将一国帝王放在眼里,朝阳乃是泱泱大国,在那使者口中,竟被贬成不值一提的小国。
她不由细观了一下华君弦的脸色,见他面色虽无异色,但眸色暗沉,她不禁唇角微勾,眼底闪过快意的微笑。
看吧,你不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你非要高攀什么万象宫骄女,让我作妾,如今可好,被看成污泥的人换成你了吧?
她心中报复的快感浓烈,心情舒畅,但同时又暗暗心惊于万象宫的超然权势,她今天才见识到,原来除了皇权,这个世界上竟还有比皇权更超然的势力存在,华风染暗笑自己过去就是井底之蛙的见识,此次意识到真正的高贵超然为何,她心中又是闪过诸多心思。
“呵,脸皮薄?十一春使,本使可从不知你脸皮薄,到是觉得你颇不要脸,咯咯!”一个女子清铃般的笑声响起,惹来她身旁青年警告,“红蝶,少说几句。”
“好吧,红蝶不说就是,刚才只是一时嘴快没忍住。”那说话的女子一身红衣,双十年华,黑色的发间一只硕大的展翅欲飞的红色蝴蝶,衬得她煞是漂亮活泼。
“冬十使,你可是对我有意见?”班之婳沉下了脸,冷冷地看向星红蝶。
星红蝶无辜眨眼,“没有啊。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冬十使,你想与本使打架?”班之婳站了起来,她身旁的两名春使也随之站了起来,均神色不善地盯着星红蝶和她身边的另一名青年使者。
星红虹咯咯娇笑,也站了起来,对身边的青年道:“哥,你可是我亲哥,你妹妹我被欺负了,打不打?”
那青年无奈地看了她一